在水深的京師,如此招搖的家族一般沒有好下場,錢家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外州受災,錢家捐銀最多,平日裡也經常施粥布飯,善名傳遍整個京師,近幾年間,不僅沒有受到打壓,家門口的金獅子,還越換越大……
錢多多踏進家門,耳邊就傳來了一道不滿的聲音。
錢財神挺著肚子,從堂內走出來,瞥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不是過兩天才除夕嗎……”錢多多走過去,說道:“我這不是和婉如姐學做生意,一不小心就耽擱了時日……”
錢財神哼了一聲:“你要是有林姑娘一半的本事,我就是現在死,也能瞑目了。”
錢多多急忙道:“爹你可彆這麼早死,要不然,錢家這麼多的家產,遲早要被我敗光……”
在錢財神抄起院子裡的掃帚時,錢多多已經一溜煙跑了。
錢財神指著錢多多的背影罵道:“混賬東西,你要是開了竅,娶一房老婆,生個兒子,給我錢家留下香火,你爹我就是現在死也沒什麼了!”
“財神什麼事情,生這麼大的氣?”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錢財神回頭望了望,說道:“今兒個這是刮了什麼風,又把你們兩個一起吹過來了?”
楊彥州和趙修文同時對他拱了拱手,說道:“進去說吧。”
……
“爹,茶來了。”錢多多端了幾杯茶過來,轉身欲走。
“站住。”錢財神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要是死了,錢家就得交到你手上,你就站在這裡聽著,多和兩位大人學學。”
錢多多撓了撓腦袋:“爹你不是不讓我和他們那些讀書人學嗎,你說他們隻憑一張嘴,沒啥本事,婉如姐一個人頂他們幾千幾萬個……”
“住嘴!”錢財神瞪了他一眼,看著對麵兩人,說道:“三皇子這次有什麼吩咐?”
楊彥州和趙修文表情平靜,已經習慣了這位錢公子如此說話。
要論做生意賺錢,他們兩個加起來,幾千個幾萬個可能也不如錢財神和林姑娘雖然整個齊國就出了一個林姑娘,他們還是沒辦法反駁。
趙修文輕咳一聲,說道:“是這樣的,殿下近日在讓人清查戶部的賬目時,發覺有些地方有問題,懷疑戶部的賬目被人動過了,不過,那做賬之人的手段實在高明,殿下派去的人查了好幾次,也沒有發現更多的端倪……”
楊彥州接口道:“戶部的賬目有問題是肯定的,他們如此小心的隱瞞,其中定有更大的蹊蹺,戶部尚書是太子的人,若是能借著這次的機會,將他扳倒,如同斷了太子一臂,若是能趁機扶持我們的人上去,對殿下大有益助……”
錢財神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想讓我幫忙查賬?”
楊彥州和趙修文同時點了點頭,“財神慧眼如炬,和銀子有關的事情,哪怕蹊蹺再小,也逃不過你的眼睛。”
“我知道了。”錢財神點了點頭,說道:“如今殿下和太子勢均力敵,太子一邊的那些朝臣,深得他的信任,對他忠心耿耿,已不可能唯我所用,每拔除一個,便能削弱他們一分力量,戶部尚書位置特殊,若是……”
錢財神說著說著,目光瞥了一眼,發現身旁的錢多多歪著頭,撇著嘴角,還在自言自語,似乎對此頗為不屑的樣子,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說什麼呢,來,我不說了,你來說!”
錢多多怔了怔:“我說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不給我好好聽著!”錢財神忍不住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你以為會做生意就夠了,這裡麵的門道多了,朝堂上的事情,你一點兒都不懂,讓我怎麼放心的把錢家交給你?”
“爹,你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呢……”錢多多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其實很多事情都是共通的,做生意,打仗,或是奪嫡,都有很多共同點可以借鑒,就拿三皇子和大皇子爭皇帝舉個例子,其實這和做生意是一樣的,不就是互相搶人嗎,哪有那麼難……”
錢多多說到這裡,語氣忽然一頓,擺了擺手,說道:“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們繼續,我好好聽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