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他轉身就走,腳步乾脆利落,沒再回頭看一眼。他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趕去蘇格蘭,親手查清這樁早就爛透了的舊案子。
夜色沉沉,飛機在愛丁堡的機場落地。邢錫江拎著一隻黑色皮箱,披著風衣,走在機場的通道裡,步子不急不緩,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冷。
他租了輛車,直奔父親當年出事的蘇格蘭獵場。那地方偏得要命,四周全是密林,鳥不拉屎,人煙稀少。
車子開到獵場大門口就再也進不去了,剩下的路全是坑坑窪窪的土道。邢錫江提著箱子,一個人踩著落葉往前走。林子裡靜得出奇,連風聲都聽不著,隻有他腳踩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聲。
遠遠地,主宅的影子浮現在眼前,黑乎乎的一團,像被夜色吞掉的廢墟,孤零零地杵在樹影裡。
他停下腳步,握緊了手裡的皮箱把手。十年了,他終於站到了這個地方。父親的冤屈,該有個了斷了。
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被他一把推開。他走進主宅,屋裡的擺設還和十年前一樣,蒙著厚厚的灰,顯然沒人來過。
他走到房子深處,麵前是一扇破舊的門,門上掛著的牌子歪歪斜斜地掛著,字跡已經模糊,但依稀能認出是“書房”兩個字。
他輕輕一推,門開了,裡麵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掏出手機,打開手電,一道光掃進去,地板上赫然一條暗褐色的痕跡,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屋子最裡麵。
邢錫江一步步跟著血跡走,最後停在牆角。地上全是灰,他蹲下身,用手電照著牆根,發現牆皮的顏色有點不對,比周圍深了一圈。
他用手指輕輕抹去灰塵,一個暗紅的手印慢慢露了出來。雖然已經乾透發黑,可那五指張開的形狀依然清晰。
他呼吸一緊。這就是證據。父親真的死在這裡。
他站起身,環視這間潮濕發黴的書房。腦子裡一點點拚湊當年的畫麵:父親是個讀書人,性子溫和,來這兒是為了寫書,記錄山野風光。可就在某個晚上,他在這間屋子裡被人殺了,屍體消失,凶手也沒留下半點線索。
這案子壓了邢錫江整整十年。現在他終於找著了這間屋子,真相可能就在眼前。他不能再錯過任何細節。
他開始一點一點地搜,翻書櫃,摸牆縫,連地板都一寸寸看過去。灰塵嗆得他直咳嗽,但他沒停。
直到他在書房角落的一道牆縫裡發現了異常。他用手電照進去,縫隙裡竟然塞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小信封!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來,信封已經泛黃,字跡幾乎看不清,但角落裡歪歪扭扭寫著“給錫江”三個字!
他心跳加快,趕緊拆開,裡麵是一張舊紙,上麵是父親熟悉的筆跡:
“錫江,兒子,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已經不在了。
事情來得太快,我隻能留這幾句話。
我已經查到了凶手是誰,是xxx想搶我的研究結果,彆被他們的笑臉騙了。
記住,時間久了才知道誰真心,路走遠了才看得清人。保重,爸爸。”
邢錫江腦子“轟”地一聲炸了。原來父親早就知道凶手是誰,隻是不敢寫名字,用暗號提醒他。
“彆被笑臉騙了……時間久了才看得清人……”他喃喃念著,突然一拍大腿,眼睛猛地亮了:“我懂了!”
xxx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指三個人!父親在蘇格蘭交的那三個朋友——表麵對他最親熱,背地裡卻最可疑!他們三個,肯定有一個是凶手!
他再也坐不住,抓起皮箱轉身就走。
必須立刻找到那三個人,把十年前的血案徹底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