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錫江隨著人流走到熟悉的炸串糖水攤。
他知道金誌垣愛吃這些，每樣都點了幾串，又買了兩碗冰糖水。
拎著袋子走了段路，抬頭一看，眼前的景象讓他眉頭一皺。
店鋪一片漆黑，招牌也熄了。
正常情況下，【首腦美發沙龍店】要到晚上九點才關門，就算歇業，燈牌也會亮著。
現在才八點十六。
他心頭猛地一沉，忍不住低罵一句：“不會吧，該不會直接關門跑路了吧？”
趕緊摸出手機，打開【kakaotak】，給金誌垣發了個語音通話。
‘噔噔噔…噔噔噔…’
響了好久，才被人接起。
“喂，錫江哥，我在。”
聲音悶悶的，帶著點鼻音，明顯剛哭過。
【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邢錫江壓住情緒，放柔語氣：“小垣，你還好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傳來壓抑的抽泣聲：
“錫江哥……店沒了，首腦關了……你的會員卡也沒法退了，對不起……嗚嗚……”
聽到她在哭，他立刻安慰道：“彆哭了，哎呀，沒事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換個店上班就行了嘛，不用這麼難過的。
再說了，我那張卡也不值幾個錢，你彆放在心上。
隻要你還能教我護膚，我就高興了，真的。”
聽筒裡傳來擦鼻子的聲音，金誌垣抽抽搭搭地說：
“閉店之前，老板隻發了一個月工資，還欠我兩個月沒結。”
“就在今天下午，店裡設備全被拉走了，我隻帶出來一箱護膚品和幾個小儀器。”
“錫江哥，回頭我給你寄些麵膜和精華，真的很抱歉……”
邢錫江衝著手機那頭揮了揮手，像是要把空氣裡的委屈都趕走：“彆道歉啊，這事兒真不怪你小垣。”
“就是！要罵就罵那個缺德社長，爛透了的家夥！”金誌垣聲音拔高，氣得直跺腳，“我跟幾個同事已經商量好了，直接去勞動局告他！可問題是……那老賴早就欠了一堆債，工資估計拿不回來咯。”
她越說越上火，眼淚也不擦了，劈裡啪啦講起這半年來的糟心事：天天加班沒補貼，請假被扣錢，連生日那天都被逼著上班。
邢錫江站在首腦美發店門口，看著街上來來回回的人群，時不時應和兩句，給朋友順順氣。兩人就這樣聊了十五分鐘，電話那頭終於安靜了些。
“錫江哥，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廢話。”金誌垣深吸一口氣，“我好姐妹今晚通宵加班，我自己憋著實在難受，現在說完，心裡舒服多了。”
“有事隨時找我。”邢錫江拎著剛買的炸串和糖水，轉身往出口走，晚風輕輕吹在臉上。
“可是……我不想總打擾你啊。”她的聲音軟了下來，“你每天也挺忙的，老給你添堵多不好。”
“瞎說啥呢，咱倆誰跟誰。”他笑了笑。
金誌垣歎了口氣：“接下來怎麼辦啊……明天就五一了，我想趁假期好好準備一下，找個正規美容院，最好能交五險一金的那種。”
邢錫江對著電話做了個握拳的動作，語氣堅定：“彆怕，日子總會好起來的！要是實在找不到工作，來投奔我唄，我養你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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