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林風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容,讓柳如煙心中警鈴大作。
她不明白。
死到臨頭,這個男人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他憑什麼?
是失心瘋了?還是說,他以為自己還有翻盤的底牌?
可笑。
這間靜室,早已被太子府的陣法師布下天羅地網,隔絕內外,便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而眼前的四名刺客,皆是太子府耗費重金,從最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幽泉”中請來的頂尖好手,個個都是築基巔峰的修為,聯手之下,便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也有一戰之力。
殺一個經脈儘斷的廢人,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不過是為了,萬無一失。
柳如煙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將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絕對的權力感。
她要林風死,他便必須死,何時死,怎麼死,都由她說了算!
那四名太子府的刺客也是微微一愣,但他們是專業的。
任務,就是殺死目標。
無論目標是哭,是笑,還是在說胡話。
四柄上了毒的利刃,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厲嘯,從四個絕無可能閃避的角度,直逼林風周身要害!
前後心,眉心,丹田。
已不足三寸!
空氣仿佛都被殺氣凝固,柳如煙下意識屏住呼吸,眼中是病態的興奮,期待著鮮血噴濺的美妙一刻。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
異變陡生!
“噗嗤——!”
一聲極輕微,卻又無比清晰的利刃貫穿血肉的悶響,突兀地撕裂了靜室的死寂。
但這聲音,並非從林風身上發出。
而是從那四名刺客中,一人的身後響起!
“呃……”
那名正從背後偷襲林風,手中短劍即將刺穿他後心的刺客,身體猛地一僵。
一股極致的寒意從胸口炸開,瞬間凍結了他的真氣與思維。
他艱難地低下頭。
一截漆黑如墨的劍尖,正從他胸口透出。
那劍尖之上,沒有任何血跡,隻有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死氣與怨氣,仿佛凝聚了世間所有的惡意,隻是看上一眼,就讓他的靈魂陣陣刺痛。
這是……什麼劍?
他想回頭,看看是誰,又是在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那截黑色劍尖輕輕一絞。
“砰!”
一股霸道無比的魔氣在他體內轟然炸開,瞬間摧毀了他全身的經脈與生機。
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叫,便如爛泥般倒下。
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柳如煙臉上病態的得意瞬間凝固,轉為一片錯愕與茫然。
另外三名刺客的攻擊戛然而止,駭然地看向倒下的同伴,以及他身後那個不知何時出現的鬼魅人影。
那是一個身披黑羽鬥篷、頭戴詭異白骨麵具的神秘人。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與靜室中的陰影融為一體。
他什麼時候來的?
他怎麼進來的?
為什麼自己三人,竟無一人察覺到他的氣息?!
一種源自殺手本能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們的心臟。
“你……你是誰?!”
一名刺客色厲內荏地喝問,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夜君離沒有回答。
他抽出那柄名為“萬怨”的魔劍,劍身上濃鬱的黑氣繚繞,發出陣陣鬼哭般的低鳴。
他的目光掃過剩下的三名刺客,如同在看三具屍體。
“陷阱,不錯。”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充滿了無儘的嘲諷。
“隻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而你們,連螳螂都算不上。”
“頂多,是幾隻自以為是的蟬罷了。”
“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