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刀嗎,我想吃水果。”斷定自己負傷行動不便後,絳河向那位美露莘問道。
【眾人無比清楚絳河想乾什麼,他們無法跟不斷輪回的她感同身受,但也明白她的痛苦。】
【她是否站在崩潰邊緣猶未可知。】
她很快就反悔了,“算了,我剛醒…不想吃了,謝謝你。”
她借刀,從某種意義上是借這位心地善良的美露莘之手殺死她,她不希望這位美露莘去而複返發現倒在床上毫無生機的她。
對這位美露莘來說太殘忍了。
美露莘說:“沒事的,等你恢複一些就可以吃了,我去給你準備水果…啊,你的手不方便,我會處理好再拿過來,你就好好休息吧。”
“…謝謝。”話落,絳河闔眼,藏起眼底數之不儘的疲乏,沉沉睡去。
……
等待傷口的恢複是等待,等待力量的恢複也是等待,絳河索性「一石二鳥」,便是找了個理由,讓自己停住腳步。
等待期間,她的沉默占據多數時間,久久眺望窗外,往往略顯呆滯木訥。
最近幾日的天氣與她的心情無異,陰雨連綿。不難猜測也是有人正因此悲傷。
「美露莘出事,最傷心的人毫無疑問嘛……」
“哈哈……”絳河淒淒的笑聲戛然而止。
“……”
“水龍…水龍…彆哭…了……”
蒼白的唇瓣張了又合,思緒化作淩亂的毛線球在少女的腦海中滾過,撞破了壓抑已久的情思,餘下一片空白。
聲音由沙啞、哽咽到泣不成聲,她的堅韌最終破潰,在空蕩蕩的病房內無助地哭得一塌糊塗。
沒有辦法,沒有希望,卻偏偏給予了她改變的機會…是愚弄,還是垂憐?
【「可惡…!」】
【望著痛哭的絳河,熒心緒早已亂作一鍋粥,心底亦痛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能做的就隻有眼睜睜地看著絳河一次次赴死,一次次輕視自己的生命嗎?】
【她好希望能做點什麼。】
【“絳河…嗯——!?”】
仿若有人自暗處伸出了作亂之手,按在她的脊椎骨上猛地一推,她在驚詫間踉蹌兩步向前,差點跌倒。
【派蒙忙飛到熒的身邊,問道:“熒,怎麼了?”】
麵對派蒙幾人投來的困惑眼神,熒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我剛剛好像被人推了一下…很突然,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正在此時,厄歌莉婭略帶驚訝的聲音悠悠傳來:“…幾位,或許你們應該再看看絳河。”】
【眾人循著厄歌莉婭的視線望去,卻見本應對他們的存在一無所知的絳河止住了哭泣,瞪大雙眼,望向熒的方向。】
她的眼神火熱又驚愕。
“熒…?”
熒:“!?”
“你…怎麼…?”絳河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淚險些又湧出來,“我…我的腦袋傷出幻覺了嗎?”
【“現在…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派蒙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是我!絳河,不是幻覺!”熒小跑到絳河身邊,神情激動,想要觸碰對方卻一手抓空。
二者相接處化作一片虛影,熒猛然清醒,從狂喜中恢複理智。顯然,她並非是來到了絳河所處的時空。
“不是…幻覺……”絳河被淚水浸潤的雙眸閃過晶瑩剔透的光,她抿了抿唇,抬手擦拭不斷垂落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