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走得沒了蹤影,賀鴻煊這才緩緩變回原本模樣。
他無力地癱倒在那片被魔法轟得焦黑的土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
每隔一會兒,他便忍不住劇烈咳嗽,咳出的血中帶著被超階之力持續侵蝕的痕跡,殷紅的血跡在焦黑的地麵上顯得格外刺目。
“大概率是這樣。”賀鴻煊回應道。
“哼,當年那個負心漢要是能有你一半,這所謂的大和民族何至於落到如今這般田地。”久美子語氣冰冷。
賀鴻煊轉頭望去,隻見極北冰狼不知何時已在天地間架設起一座座晶瑩剔透的冰橋,如同一柄柄利刃,直逼天空城。
魔法的光芒如絢爛而致命的煙火,不斷朝著冰橋轟擊而去。
與此同時,極北冰狼們沿著冰橋飛速攀爬,朝著天空城發起猛攻。
隻見冰橋上,不斷有極北冰狼施展妖術神通,穩固或延伸著冰橋,也有不少極北冰狼在攻擊下慘叫著被打落,墜入深淵。冰橋之上,廝殺正酣,一片混亂。
“能跟我講講伊邪那岐究竟是怎麼回事嗎?當時我雖然不在場,可隔了那麼遠,我都能感受到一股邪異至極的力量。”賀鴻煊微微皺眉,
“在關心這件事前,你先想想怎麼應對當下局麵吧。”久美子語氣平淡,讓人摸不透她究竟是何情緒。
賀鴻煊聽到這番話,一抬頭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他長歎口氣,咬著牙,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子,緩緩轉過頭,望向天空中那道宛如月光般皎潔的月白色身影。
他顫抖著取出太阿劍,劍身微微晃動,發出一陣清鳴。他將劍深深插入地麵,以此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眼神中交織著無數複雜的情緒。他抬頭,目光緊鎖著天空中的人,緩緩開口:
“說實話,來這兒之前,我心裡還滿是猶疑,不敢確定。可當看到你的這一瞬間……”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卻引發一陣劇烈咳嗽,一大口鮮血猛地咳出,順著他的指縫緩緩流淌而下,:
“我終於敢肯定了,原來真的是你。”
優子低頭,冷冷俯視著賀鴻煊,目光好似與周圍的極寒融為一體,:
“你以為這是故事裡的世界?男女相愛後,不管男人做了什麼,女人都會死心塌地、毫無保留地愛著他?”
“不存在這種世界,哪怕是故事裡也不會有。”賀鴻煊搖頭。
“哼,現在倒是說的好聽,從你把我孤零零扔在帕特農長達半年,轉頭卻和明日見親昵無間的那一刻起,咱們之間的情分,就已經徹底斷了。”
優子語調平淡,可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賀鴻煊心上。
賀鴻煊聽聞此言,隻覺一陣氣血翻湧,喉頭一甜,又一大口鮮血猛地噴出。
他的身子劇烈搖晃,仿佛狂風中的殘燭,幾乎站立不住。
優子見此情景,冷笑一聲,扭過頭去。
“即便我有錯,你也不該夥同極北帝王和穆氏那老頭坑害香奈!彆再拿曾經的感情粉飾!說到底,不過是你欲望作祟!想來穆恩那老東西許了什麼好處,你才把香奈騙去極北,我說得沒錯吧!月讀神女!”
賀鴻煊直直看向空中的優子,字字擲地有聲。
賀鴻煊這話,仿佛一把利刃,直直戳進優子心底的痛處。
優子緩緩轉過頭,眼眶泛紅,表情因憤怒和痛苦而顯得格外扭曲。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頰滑落,一滴一滴砸落。
“我的男人靠不住,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背叛我!既然都這樣了,我用你們換點好處,又有什麼錯?!”她嘶聲喊道,聲音裡滿是絕望與悲愴。
“至少我們一直都把你當成家人看待!”
“我才不稀罕你們這樣的家人!我真正的家人,我的父親、哥哥,還有母親!他們早就離我而去了!”
優子情緒徹底失控,雙手死死揪住領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淚水洶湧而出,宛如決堤的洪水,順著臉頰肆意流淌,與她殘留在眼眶的眼線墨液相混,形成四道黑色的痕跡,從眼角蜿蜒而下,嘴角因悲傷忍不住顫抖,襯得她麵容愈發淒惶。
“既然如此,那沒什麼好說的了,動手吧!你們安排了這麼大一個局給我鑽!剛好我也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將你們一網打儘!”
賀鴻煊表情再難維持先前那份漠然,他臉上帶著憤怒,劍指著優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