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過礦場外圍的碎石路時，林凡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織田雪姬派去放火的武士早已撤到安全地帶，此刻正蹲在斷崖邊的灌木叢裡，看到他們來，紛紛舉起弓箭示意——影小隊的主力果然鑽進了口袋陣。
“東邊的斷崖布置好了？”林凡勒住馬韁，方天畫戟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五階中級的感知力像探照燈般掃過礦場，能清晰捕捉到影小隊成員的氣息，約莫三十人，正分散在廢棄的選礦車間周圍，動作謹慎得像在拆炸彈。
“十七個弟兄守著，箭上都淬了火油。”織田雪姬的櫻花長刀抵在馬鞍上，刀刃映出她眼底的寒意，“沼澤裡的炸藥也接好了引線，就等你下令。”
林凡沒有立刻動手。他注意到影小隊的陣型很奇怪，看似散亂，實則隱隱護住車間西側的一個通風口，那裡的氣息波動最密集，顯然藏著重要人物——多半是秦先生。
“他們在等。”林凡低聲道，“等我們先動，好摸清虛實。”
話音剛落，選礦車間突然亮起一盞馬燈，昏黃的光暈裡，秦先生的身影出現在二樓窗口，手裡舉著個木盒，看形狀正是裝混沌原石碎片的那個。“林凡！彆躲了！”他的聲音帶著擴音器的嗡鳴，在空曠的礦場裡回蕩，“原石我拿到了，有本事就來搶啊！”
織田雪姬的手猛地收緊，櫻花長刀險些出鞘。林凡按住她的手腕，指尖傳來她劇烈的心跳：“是圈套。他手裡的盒子太輕，裡麵肯定是空的。”
果然，秦先生見沒人回應，突然將木盒扔出窗外。盒子摔在地上裂成兩半，裡麵隻有一團舊棉絮。影小隊的成員趁機收縮陣型，毒針在指間反射出幽光，顯然做好了戰鬥準備。
“不能再等了。”林凡抽出方天畫戟，金光在暗夜中驟然亮起，“放箭！”
斷崖上的弓弦同時嗡鳴，十七支燃著火油的箭矢如同流星，精準地落在選礦車間周圍的枯草堆上。乾燥的茅草瞬間燃起大火，濃煙滾滾，將影小隊的視線完全遮蔽。
“炸！”
隨著鎮長的吼聲，沼澤裡傳來連續的爆炸聲。泥漿混著碎石衝天而起，將試圖從西側突圍的影小隊成員掀飛，慘叫聲被火劈啪的燃燒聲吞沒。
“衝！”林凡策馬率先衝出，方天畫戟橫掃，金光劈開濃煙，正好撞見兩個試圖從火海裡鑽出來的影小隊成員。戟尖穿透他們咽喉的瞬間，林凡突然感覺不對勁——這兩人的氣息太弱，根本不是之前感知到的五階強者。
“不好！是替身！”
話音未落，通風口突然射出數十道毒針，帶著破空之聲直取林凡麵門。他猛地俯身貼在馬背上，毒針擦著頭皮飛過，射中身後的武士。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瞬間化作綠煙，連馬鞍都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秦先生在通風口裡！”織田雪姬的櫻花長刀藍光暴漲，劈出一道刀氣斬斷通風口的鐵柵，“他想從地下通道跑！”
林凡抬頭望去，通風口的陰影裡果然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秦先生！他手裡提著個金屬罐，正往通道裡鑽，嘴角還掛著獰笑。
“攔住他！”
林凡翻身下馬，五階中級的戰神之力全力爆發，身形如箭般衝向通風口。影小隊的真正主力此刻才從火海中衝出，為首的是個獨眼男人，手裡握著兩柄短刃，五階初期的氣息竟比雷豹還要霸道。
“你的對手是我！”獨眼男人的短刃帶著毒霧劈來，林凡舉戟格擋，金光與毒霧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他突然想起老陳的話，噬能菌怕高溫，當即催動生命之力，讓金光泛起灼熱的溫度。
“啊——！”短刃上的毒霧遇熱瞬間蒸騰，獨眼男人慘叫著後退，掌心被金光燙出燎泡。
林凡趁機甩開他，縱身躍向通風口，卻被突然從地下鑽出的鎖鏈纏住腳踝。鎖鏈上布滿倒刺，每動一下就勒得更深，倒刺裡滲出的毒液正順著傷口往裡鑽。
“林哥！”諸葛茂舉著星光之錘趕來，一錘砸斷鎖鏈，卻被獨眼男人的短刃刺穿肩膀，星光之錘哐當落地。
“彆管我！追秦先生！”諸葛茂嘶吼著抱住獨眼男人的腿，任由毒刃在背上劃出道道血痕。
林凡眼眶通紅，轉身衝進通風口。通道狹窄而潮濕，彌漫著噬能菌特有的腥氣，秦先生的腳步聲就在前方不遠。他咬緊牙關，任憑腿上的傷口潰爛，五階中級的力量在體內瘋狂運轉，試圖壓製毒素蔓延。
通道儘頭是個廢棄的礦洞，秦先生正站在礦車旁，手裡的金屬罐已經打開，墨綠色的毒液在罐底翻滾，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林凡，你終於來了。”他笑得像隻偷到雞的狐狸，“這罐‘噬能母菌’，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林凡的方天畫戟直指他的咽喉：“把解藥交出來，饒你不死。”
“解藥？”秦先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中了母菌的毒，神仙都救不了你。不過……”他突然從懷裡掏出個瓷瓶，“如果你把混沌原石交出來，我可以給你這個，能多活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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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沒有接瓷瓶，他注意到秦先生的腳邊有個不起眼的炸藥包，引線正順著礦車軌道往深處延伸，那裡隱約能聽到水流聲——是礦洞暗河！
“你想炸塌暗河，把我們都淹死？”
秦先生臉上的笑容僵住，隨即變得猙獰：“既然拿不到原石，那就一起下地獄！”他猛地將金屬罐擲向林凡，自己則轉身跳上礦車，順著軌道滑向暗河。
林凡側身避開金屬罐，方天畫戟脫手飛出，精準地刺穿秦先生的小腿。礦車失去控製，帶著慘叫的秦先生撞在岩壁上，炸藥包的引線正好落在散落的火星上。
“轟隆——！”
暗河的河堤被炸開，渾濁的河水瞬間湧進礦洞，帶著碎石和泥沙，如同咆哮的巨獸。林凡抓住最後一刻，衝過去奪過秦先生手裡的瓷瓶，又撿起那半塊仿造的原石碎片，轉身向來路狂奔。
身後的河水緊追不舍，秦先生的慘叫聲很快被淹沒。林凡衝出通風口時，礦場的大火已經蔓延到斷崖，影小隊的成員死的死、逃的逃，獨眼男人被織田雪姬的長刀釘在火柱上，正發出淒厲的哀嚎。
“快走！礦洞要塌了！”林凡嘶吼著抓住織田雪姬的手，五階中級的力量帶著她衝向安全地帶。身後傳來震天動地的巨響，整個礦場在河水的衝擊下開始坍塌，火光被衝天的水霧取代。
逃到安全地帶時，林凡才發現自己的左腿已經完全麻木，傷口潰爛得能看到白骨。他顫抖著打開瓷瓶，裡麵裝著半瓶墨綠色的液體，散發著和織田雪姬血液相似的氣息。
“這是……”織田雪姬的臉色突然變了，“是我母親的精血提煉的！秦先生怎麼會有這個？”
林凡想起老陳的話，噬能菌怕純血異能者的精血，看來這就是真正的解藥。他剛想喝下，卻突然停住——瓶底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黑絲，正是噬能母菌的痕跡！
“好毒的計！”林凡將瓷瓶狠狠砸在地上，“他想讓我用母菌的解藥，反而加速中毒！”
腿上的麻木感已經蔓延到腰部，林凡眼前陣陣發黑。織田雪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自己的血液滴進他的傷口：“彆睡！我母親的手劄裡說，皇室血脈能暫時壓製母菌，隻要撐到回去找老陳……”
她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林凡能感覺到她的力量正順著血液湧入自己體內，與母菌激烈對抗。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看到織田雪姬的嘴角也溢出了黑血，顯然這種壓製對她消耗極大。
再次醒來時，林凡發現自己躺在根據地的醫療棚裡，左腿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隱隱傳來清涼感。老陳正坐在旁邊熬藥，藥罐裡飄出苦澀的氣味。
“醒了？”老陳抬頭，眼底布滿血絲，“再晚半個時辰，你的左腿就保不住了。”他指了指角落裡的織田雪姬，她正靠在牆上昏睡，臉色蒼白得像紙，“那丫頭把一半的精血渡給了你，自己差點沒挺過來。”
林凡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老陳按住：“躺著吧，母菌雖然被壓製了，但還沒根除。我在藥裡加了混沌原石的粉末，能慢慢中和，就是……”他頓了頓，“可能會影響你的異能進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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