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牆後的血腥味濃得化不開。林凡的方天畫戟斜插在地裡，戟尖還滴著黑血，他靠著殘垣喘息，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劇烈。左臂被強化喪屍的利爪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紅色的血已經浸透了作戰服，連風屬性異能運轉都開始滯澀。
“嗬——嗬——”
不遠處的屍群再次躁動起來。最前麵那隻體型格外龐大的變異喪屍，正用它那顆沒有皮膚的頭顱撞擊圍牆，每撞一下，整麵牆就抖三抖，裂縫裡不斷往下掉碎石。那是隻進化到三階的“屍王”，不僅刀槍難入，還能通過嘶吼指揮周圍的喪屍，正是這次屍潮的核心。
林凡咬著牙想站起來，卻眼前一黑。他已經在這兒守了三個小時，異能幾乎耗儘，體力也到了極限。身後的臨時掩體裡，傷員的呻吟聲越來越弱，趙鐵根用僅剩的胳膊死死頂住搖搖欲墜的木板，王強則抱著那穿粉裙的小女孩，背對著屍群，不知道在低聲說著什麼。
“林哥！挺住！”諸葛茂的吼聲從側麵傳來，他的星光之錘上布滿了凹痕，顯然也到了強弩之末，“我再撐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五分鐘？林凡苦笑。那屍王的撞擊越來越頻繁，圍牆的裂縫已經能塞進一隻胳膊，最多再有兩分鐘，這道防線就要徹底垮了。他摸向懷裡的最後一顆手榴彈，手指剛觸到冰冷的金屬，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引擎聲。
“嗚——嗚——”
是越野車的轟鳴！而且不止一輛！
林凡猛地抬頭，隻見西邊的廢墟儘頭，揚起一陣塵土。三輛改裝過的越野車正衝破屍群，車頭上焊著的鋒利鋼板將喪屍撞得粉碎。最前麵那輛的駕駛座上，坐著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女孩，齊肩的短發被風吹得亂飛，側臉在夕陽下勾勒出利落的線條——是洛小雪！
“林凡！”
洛小雪的聲音隔著風聲和嘶吼傳來，帶著穿透一切的清亮。她猛地一打方向盤，越野車在屍群中劃出個漂亮的弧線，副駕駛座上的機槍開始噴射火舌，精準地掃倒一片靠近圍牆的喪屍。
“支援來了！”掩體裡爆發出一陣微弱的歡呼，連趙鐵根都來了勁，用鐵砧狠狠砸向從裂縫裡伸進來的喪屍手臂。
洛小雪的車還沒停穩，她就從天窗翻了出來，手裡提著把閃著寒光的唐刀。她的動作比上次見麵時更快了，唐刀劈砍的弧度又快又準，每一刀都能精準地切開喪屍的頭顱。“愣著乾什麼？搭把手！”她衝林凡喊，眼神掃過他流血的胳膊時，眉頭瞬間蹙起，“又把自己搞成這樣！”
林凡這才看清，她身後還跟著十幾個穿著統一作戰服的隊員，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改裝武器，顯然是有備而來。“你怎麼來了？”他忍著劇痛站起來，風刃下意識地幫她掃清側麵的喪屍。
“收到你的求救信號了。”洛小雪的唐刀挑起一隻喪屍，甩向遠處的屍群，“本來昨天就能到，半路被變異獸群攔了一下。”她從背包裡扔過來一個金屬盒，“快用這個，高階止血凝膠，能暫時壓製x病毒擴散。”
林凡接住盒子時，指尖觸到她的手，冰涼，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他低頭拆開包裝，將凝膠塗在傷口上，刺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抬眼時，正看到洛小雪指揮隊員搭建臨時防線，她的語速很快，指令清晰，舉手投足間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和初見時那個在列車上略顯清冷的女孩判若兩人。
“那隻屍王交給我。”洛小雪突然開口，唐刀指向那隻還在撞牆的龐然大物，“我的聲波異能對它有效，能乾擾它的指揮頻率。”
“不行！”林凡立刻反對，“它的皮膚太硬，你的刀破不了防。”
洛小雪卻笑了笑，笑容在硝煙裡格外亮眼：“試試就知道了。”她突然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胸前結了個奇特的印，紅唇輕啟，發出一陣常人聽不到的高頻聲波。
那屍王的動作猛地一滯，撞牆的力道明顯減弱，頭顱上的肌肉開始不自然地抽搐。周圍的喪屍也亂了陣腳，有些甚至開始互相撕咬。
“就是現在！”洛小雪喊道，唐刀直指屍王的眼睛，“它的聲波頻率被我打亂了，這十秒內防禦最弱！”
林凡沒有猶豫。他將僅剩的異能全部灌注到方天畫戟上，風屬性的能量在戟尖凝聚成一道半米長的青色風刃。“諸葛茂！掩護我！”
諸葛茂的星光之錘立刻砸向屍王的腿，雖然沒能造成傷害，卻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林凡借著這一瞬間的空檔，縱身躍起，方天畫戟帶著破空的銳嘯，直刺屍王的左眼！
“噗嗤——”
風刃切開皮膚的聲音清晰可聞。屍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巨大的手掌拍向林凡，帶起的勁風幾乎要將他掀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凡突然感覺體內的異能像是衝破了某種桎梏。原本滯澀的風屬性能量突然變得狂暴起來，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傷口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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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愣住了。
“突破了！”洛小雪的聲音帶著驚喜，“你的異能升級了！”
林凡這才反應過來。瀕死的壓迫感，洛小雪聲波的刺激，還有體內殘留的凝膠藥效，竟然讓他在這一刻突破了三階瓶頸，晉入了四階異能者的行列！
四階的風屬性異能更加狂暴，也更加凝練。林凡甚至能感覺到周圍氣流的流動，他下意識地操控著氣流托住自己的身體，躲開了屍王的拍擊。緊接著，他將新獲得的力量全部注入方天畫戟——這一次，風刃不再是青色，而是變成了近乎透明的白色，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再次刺向屍王的另一隻眼睛！
“吼——！”
屍王的嘶吼裡充滿了痛苦和憤怒。兩隻眼睛都被刺穿，它徹底失去了理智，開始瘋狂地揮舞四肢，周圍的喪屍被它砸得粉碎。
“就是現在！”洛小雪再次釋放高頻聲波，這一次的目標不是屍王，而是林凡，“用你的風刃，順著它的嘶吼腔道往裡攻！它的核心在喉嚨裡！”
林凡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四階異能帶來的不僅是力量的提升，還有對能量的精細操控。他深吸一口氣，將風刃壓縮成一根細如發絲的氣針，趁著屍王嘶吼的瞬間，精準地從它的口腔射了進去！
“噗——”
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屍王體內傳來。它的動作猛地僵住，龐大的身軀晃了晃，最後“轟”地一聲倒在地上，激起漫天塵土。
隨著屍王的死亡，周圍的喪屍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攻擊瞬間變得混亂。洛小雪帶來的支援隊員們趁機發動反擊，機槍的轟鳴聲和異能爆發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很快就將殘餘的喪屍清理乾淨。
林凡拄著方天畫戟站在屍王的屍體旁，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洛小雪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眼裡的擔憂藏不住：“逞英雄上癮了？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
林凡接過水，喝了一口，甘甜的水流過喉嚨，讓他舒服地歎了口氣。“這不是有你嗎。”他看著洛小雪被汗水打濕的短發，突然笑了，“再說，突破的感覺還不錯。”
洛小雪的臉頰微微泛紅，彆過頭去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少貧嘴。你的傷需要立刻處理，我的隊員裡有醫療兵。”她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下次……彆再把求救信號發得那麼晚了。”
林凡看著她的側臉，夕陽的餘暉落在她的發梢，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他突然覺得，這末世似乎也沒那麼糟糕。至少，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總會有人帶著光，出現在他麵前。
遠處，諸葛茂正指揮著隊員清理戰場，王強抱著小女孩走過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洛小雪的隊員們已經開始幫助傷員處理傷口，臨時掩體裡傳來了久違的笑聲。
林凡握緊了手裡的方天畫戟，新突破的異能在體內緩緩流轉，帶著溫暖的力量。他知道，戰鬥還沒有結束，末世的威脅也遠未消除，但隻要身邊有這些人在，有眼前這個會用聲波異能提醒他“彆逞英雄”的女孩在，他就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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