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們家孩子怎麼樣?”
簡沐涵醒來,看到伯恩後情緒十分激動,監測儀一直發出高聲警報,不得已,薑柔隻能讓他先回酒店。
簡沐涵的身體還是虛弱,很快再次昏睡過去。
簡華遠和薑柔趁機來到醫生辦公室,進行詢問。
“身體上的情況您二位已經了解過了,輕微骨折,內臟有幾處出血點,但不算嚴重,主要是失血過多,除了藥物,最好還要進行食補。”
“另外,病人可能有一些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症狀,二位回憶一下,除了車禍,孩子還有沒有經曆過其他傷害?特彆是與外國人有關的。”
他們衝入病房時,這姑娘眼中表現出的憎惡與仇恨不是假的,但她也明顯極力想控製住自己,一邊是情感,一邊是理智,所以情緒上格外激動。
“伯恩是她繼父,他們平時的相處十分融洽。”
她雖然很早就和簡華遠離婚,但每年寒暑假都會把沐沐接到自己身邊,和伯恩結婚後也是如此,二人的相處相較於父女來說,更像是朋友。
因為不準備有自己的孩子,伯恩對沐沐也非常關心,愛護。
“會不會是在學校……”
被男孩子騙了?
薑柔的眼神瞟向簡華遠。
“你們父母可以和孩子聊一聊,不要急切,最好是能讓孩子遠離讓她不舒服的環境。”
簡沐涵根本睡不著,她失血太多,情緒激動後腦部供氧不足,眩暈了好一會兒,緩過來後,她的眼前全是漫天的炮火,飛舞的殘肢斷臂以及滿地的屍身。
但她看著牆上的電子鐘顯示的時間,新曆75年1月13日,已經分不清,那場可怕的戰爭,究竟是她的夢,還是真實經曆過的。
她在醫院昏迷了三天,也就是說,在事故發生後的第二天,她就已經被人發現,一天和一個月,真的可能嗎?
她的胳膊……
簡沐涵看著被包紮完好的右上臂,心裡突然浮現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似恐懼又似希望。
簡華遠和薑柔一推門,就看到閨女在費勁的拆右胳膊上的繃帶。
“沐沐!”
薑柔驚叫一聲,“你彆動,”
她小心捧著簡沐涵的胳膊,
“怎麼了?是傷口疼嗎?媽媽讓醫生過來看看。”
“我去叫醫生。”
簡華遠說著就要出門。
“爸爸,彆去,我不疼。”
“我這個胳膊,是怎麼傷的啊?”
“被玻璃劃傷的,好深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媽媽都心疼死了。”
“被玻璃劃傷的?”
簡沐涵重複,
“我的衣服呢?媽媽,我的衣服呢?”
她穿著的那套軍裝棉衣。
“寶貝,你的羽絨服上都是血,媽媽扔掉了,沒關係寶貝,沒關係,媽媽再給做。”
“隻有羽絨服嗎?有沒有黃色的棉衣!”
簡沐涵死死拽著薑柔的手。
“沒有黃色棉衣,沐沐,你是想要黃色的棉衣嗎?爸爸現在就去給你買。”
真的是夢啊!
沒有槍傷,沒有棉衣,沒有空間,沒有精神力,
所以,所有的所有,都是大夢一場。
簡沐涵脫力的靠在床頭,或許,她該高興,她沒有背負一條人命。
“爸爸,我的行李呢?”
許久,她緩緩出聲。
簡華遠連忙小心翼翼回答:
“爸爸拜托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幫忙找一找,裡麵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沒有的話,咱們重新買。”
那個時候,哪有心思找行李。
“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找不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