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首相府大門再次開啟,高木翔太一人從首相府內走出,在一隊應龍戰士的護送下,前往花國大使館。
“黃大使,這是以黑石茂為首的一眾人陳述罪行的視頻。”
高木翔太將手中的記錄儀交給對方。
黃洪濤接過記錄儀遞給一旁的工作人員,然後伸手緊緊握住高木翔太的手,
“高木同誌,這些年,辛苦你了!”
高木搖搖頭,訕然一笑:“我也是,在為祖先贖罪。”
“對於高木家族當年所做的一切,我真的,感到十分抱歉。”
甚至於,他的存在,就是當年罪行的鐵證。
他的祖母是花國人,是櫻花士兵,殺了她的父母兄妹,又以幼弟為要挾,將她強搶回去,獻給祖父,並生下了父親。
祖母這一輩子,都過得極其痛苦,卻又極其堅韌,父親一出生,就被祖父抱走,交給無子的正妻撫養,櫻花部隊撤出花國時,祖母跟著一起來到櫻花國,不是舍不得兒子,而是因為,她想複仇。
四年後,祖父被施以絞刑,又五年,大夫人桃澤紗奈因病去世,父親尚未長成,祖母成了高木家的話事人。
但因為她花國人的身份,行動受限,再加上那會兒櫻花國廢除了貴族製度,她根本做不了什麼,父親又是在大夫人和祖父跟前長大,思想受他們的影響頗深,難以改變,
於是,在他出生後,祖母將他抱養過去。
他學的第一句話,是花國話,寫的第一個字,是花國字,聽到的第一個故事,是來自花國的神話故事,
但祖母待他,並不十分親近,幼時他看不懂祖母對父母親的厭惡,也看不懂她望向自己的複雜眼神,
直到她咬牙切齒,含著血淚,給他講述了那些被櫻花高層竭力隱瞞的事實,又在他15歲那年,帶著他回花國祭拜祖先。
他們去了盛京、去了金陵,那些文字、那些圖片、那些雕像,讓他痛恨起自己的血脈,羞愧於自己身上四分之三的血脈。
祖母去世後,他又數次獨自去到花國,一遍又一遍的從花國老人空中得知當年的一切,從他們的視野中去看自己的同族,一次又一次的在夜裡輾轉反側,淚滿衣衫,
祖母用18年的時間,如願將他培養成一把刀,一把由花國掌控方向的刀,但他心甘情願。
高木翔太有一瞬間的恍惚,旋即醒神,
“黑石茂還在首相府,他已經答應,往後餘生,會以罪犯的身份活著,向公眾講述罪行,一生懺悔。”
殺人誅心,沒什麼比讓黑石茂一次一次出現在大眾麵前,親口承認他們的罪過,更能讓櫻花國年輕一代警醒,讓他們陷入自我懷疑了。
兩日後,花國正式接收櫻花國遞交的請降書,這兩天,櫻花國民眾像是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先是尤軍撤離,櫻花國的軍事力量也全部被殲滅,再是上層大動蕩,兩任首相各自在公眾麵前陳述罪行,然後是前內閣成員高木翔太通過皇室認證,正式接任首相職位,並且,毫無隱瞞的公布了所有當年的罪行資料,
大屠殺、數字部隊活體實驗、慰安婦製度、山城大轟炸,
三光政策、化學戰、經濟掠奪、奴化教育,
包括近些年聯合尤立克,對花國做出的種種行為,
無一不讓人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崇尚軍國主義思想的年輕人受到極大的衝擊,他們一直認為,櫻花國侵略花國,是文明戰勝野蠻的必然結果,是為了喚醒花國,是文明的侵略,是正義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