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庭審正式結束。
高月香捂著臉從觀審席飛奔而出,躲在角落嚎啕大哭,另一邊,秦青禾一眾姐妹眼含熱淚,昂首挺胸的從室內走了出來,
二十多年了,她們挺了過來,作為證人堂堂正正站在法庭上,為當年的自己報了仇。
“媽。”
秦傑迎了上去。
在一眾姐妹羨慕的眼光中,秦青禾又驚又喜,半帶著埋怨:
“你怎麼來了?”
“媽,領導專門給我放了假。”
秦傑笑著去攙秦青禾的胳膊,卻被她嫌棄的拍開,
“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
秦傑忍俊不禁,他媽跟著付大娘混久了,言行舉止是越來越像了,之前不知道聽誰說,叫“娘”土,非要讓他換個稱呼,喊“媽”。
自家老太太,他能這麼辦,順著來唄。
“媽,你剛剛在法庭上作證的樣子真厲害,像在發光。”
“是嗎?”
秦青禾抿著嘴,不自在的捋了捋額邊的發絲,眼神中帶著忐忑,
“小傑,你不嫌媽給你丟人?”
秦青禾的姐姐妹妹們眼神不自覺向這邊瞟,她們當中不少都是瞞著家人來的,雖然做好了要是那些狗崽子們嫌棄她們這當媽的,就甩了那群沒良心的自己過,反正如今她們都有底氣討生活,大不了就去刷盤子賺養老錢!可心裡到底還是十分忐忑。
“媽,你胡說什麼?”
秦傑攬住母親的肩,給她最堅實的後盾,
“錯的又不是你,哪有怪受害人的道理?”
這話要是讓部長聽見了,不得把他啐死。
“媽,要說怪……”
秦青禾剛放鬆的肩膀再次提了起來,
“你早該告訴我的,我陪您一起來,萬一你丟了,我去哪兒給自己找個媽?”
秦青禾笑了,嗔道:
“哪用得著你!你媽我年輕的時候不識字,都能走上百裡路,帶你回家,鼻子底下長張嘴是做什麼的?那就是問路的。”
“現在你媽厲害了,既能看車牌又能問路,哪裡會把自己弄丟?”
“我和你幾個嬸子大娘還琢磨著,什麼時候出去走走,學學年輕人,去旅遊!”
秦傑聽母親說起當年的事,已經能夠麵無雜色,不禁心底一酸,險些湧出眼淚。
“秦妹子,你這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
“沒錯,不像我家那個……”
旁邊的老姐妹們羨慕極了,說起自己家的,眼底閃過失落。
“媽!”
“奶奶!”
“娘……”
“香草啊。”
“荷花!”
“芳芳啊……”
……
一大群老老少少,就這麼著急忙慌擦著汗突兀的闖入秦青禾他們的眼簾。
“媽,你也真是,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了,嚇得我和明桂都去報了公安!”
“我不是留了紙條子嗎?”
那老太太神色訕訕。
“媽!”
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就你寫的那鬼畫符,清清寫的都比你好!”
清清是他兩歲半的閨女。
“奶,你講得真好,爸爸和媽媽看電視都給看哭了!”
孫子軍軍忽然撒開媽媽的手,抱住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頓時緊張起來,
“你們都看見了?”
“媽,你真是,什麼都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