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豔紅一看急了,那麼多東西讓她全照價賠償的話,她還不得把褲衩子都賠進去啊!
“不,你們不能光聽那個賤人的一麵之詞,她說是她的就是她的啦,那我還說那些東西都是我的呢。”
說完她又扭頭衝蘇清桃吼道:“蘇清桃,你這個賤人,非得鬨這麼難看嗎,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可彆忘了,你現在還吃住在我們家呢。”
蘇清桃聞言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表姨,你不說這個我還沒那麼委屈,各位街坊鄰居們替我評個理。
我雖然吃住在表姨家,可我媽是付了一千塊錢還有糧票給表姨,我並沒有白吃白住啊!你們當初要是不願意收留我,那就不要答應嘛。
你們錢也收了,糧票也拿了,到現在卻說起這種話來,行吧,即然你們不歡迎我,那就把我剩下的夥食費退給我吧。”
聽到蘇清桃說他們家拿了一千塊錢給周豔紅,把在場的人全都給驚得張大了嘴巴。
在這個普通工人一個月才20多塊的年頭,一千塊錢可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
有不了解蘇清桃的家庭的開始猜測了起來,在蘇清桃搬來的第一天,馬寡婦這個包打聽拉著蘇清桃就差把她的祖上三代也都給問個清楚了。
這一問,她才知道,蘇清桃的母親原來是個中學老師。
她兒子正在初中讀書,回家跟兒子一對賬,她兒子告訴她,何老師是他上學時最喜歡的老師了,對班裡的學生非常的好,誰家要是有困難,何老師都會主動幫忙。
何老師突然被下放改造,他跟同學們都很不理解,那麼好的老師居然也有人陷害。
所以馬寡婦就把對蘇清桃母親的好感,投射到了蘇清桃身上,對她又多了一絲同情。
再加上剛才蘇清桃在暗中幫她,所以馬寡婦今天也是不遺餘力的挺起了蘇清桃。
見大家對蘇家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出來,已經有人開始在不懷好意的猜測了。
她忙站出來解釋,“街坊鄰居們,這個小蘇的家庭狀況我已經了解過了。
他們家原本一共有五口人,爸爸是高級知識分子,媽媽是中學老師,還教過我兒子呢,學生們對何老師的評價都很高。
人家兩個哥哥工作也都不錯,還都找了有工作的媳婦。
一家子就隻有沒成年的小蘇沒工作,人家一家七口人,六口人拿工資,工資又比咱們不知道高多少,所以一千塊錢對人家來說不是難事
大家就不要再瞎猜了,人家的錢來路都很正,也都是工資攢起的。”
聽完馬寡婦的解釋,眾人好像一下子就釋然了。
楊家突然住進來一個年輕姑娘,鄰裡之間早就一傳十的傳開了。
都知道她父母被打成了壞分子,這年頭知識分子受迫害的也不少,打成壞分子的不一定就是壞分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
再加上這裡頭也有幾個家裡有孩子的,也曾是何老師的學生。
何老師的師德大家他們都有所耳聞,大家對這個突然失去親人庇佑的姑娘的同情又加重了幾分。
蘇清桃朝馬寡婦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她剛才說出那筆錢的時候心裡多少也有些顧慮,不過轉念一想他們家的錢都是光明正大靠工作掙來的,又不是貪汙受賄來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再說她們全家都已經被扣上了壞分子的名號,最壞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比被打成壞分子更可怕的呢。
那些人大不了把她也送到鄉下去,她正好想爸媽他們了,要真是能跟他們在一起,她正求之不得呢。
不過,馬寡婦能站出來為她說話,蘇清桃還是挺感動的。
她沒想到馬寡婦竟然會為了她挺身而出,給了她一個有力的支持。
畢竟在這個非常的年代,馬寡婦能為她這個“壞分子”的女兒說話,實在是太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