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王守側臉上,閱讀的動作微頓,心中奇怪。
前麵內容全是幸福與快樂的記錄,怎麼畫風突變,想要去死?
這張皺巴巴白紙末尾,畫了一顆破碎的愛心,用紅色顏料塗抹。
默然一會,王守放下這張白紙,拾起另一張,繼續往下看:
“媽媽比我想象中的恐怖,就那種,那種細思極恐,我害怕了。”
“最初,媽媽對我嚴格管教,每天早上六點必須起床,晚上十點之前必須睡覺,如果起不來或不睡覺,就要罰麵壁思過一個小時。”
“慢慢的,我習慣了這種生活作息,可有一點令我無法忍受,每天隻能吃腐爛的水果和動物的生肉。更崩潰的是,媽媽無時無刻盯著我,連上廁所也守在一旁,擔心我逃走?”
“6月20日,新一批演員來參加任務,有一個‘童舍’的女孩,她叫小太陽,她陽光、活潑、堅強、聰明,我動了惻隱之心。”
“任務中,媽媽無暇顧及我,所以我悄悄接近小太陽,把生路告訴了她,事後,媽媽扇了我一巴掌。”
“第一次被媽媽打,我懵了,隻是救了一個人而已。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我?”
“我一怒之下,說了許多傷人的話,打算離開奇跡森林。”
王守放下白紙,拿起下一頁,四個角沾染血汙,文字扭曲。
“6月30日,我被路女士囚禁。”
“我終於明白,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然而,我醒悟的有點晚。”
“路女士每天逼迫我吃生肉,喝動物的血,還每天給我講奇怪的童話故事,一遍遍讓我喊她媽媽。”
“她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她說是世上最愛我的人。”
“不不不……我要瘋了,她不正常,她精神有問題!”
“這份愛太沉重,我不要!我不要了!我想回去!”
……
王守拿起最後一頁白紙,上麵血跡更多,有些字已經看不清楚。
“我是誰?我是路珂?不,我是小天,我是演員……”
“後來者,希望你認真看完,我在精神即將崩潰的狀態下寫這些內容,因為路女士有了新的孩子,過了今晚,我將不複存在。”
“我錯的一塌糊塗,她是血腥、殘忍、病態的鬼。我發現了一件事,十七年前,路女士也是一名演員,她有一個孩子叫路文靜。”
“她對路文靜有著變態的掌控欲,比對我,還要恐怖一千倍!”
“某次任務,路女士死了,化為了鬼,怨氣極大,天天在尋找孩子。我不是第一個受害者,森林裡有一間地下室,堆滿孩子的屍體。”
“新來的女孩才六歲,比我容易掌控,我支撐了一年半,她或許半年都撐不下去……這是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地獄。”
“死亡對我才是一種解脫。”
“如果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喊她媽媽,更不會選擇留下。”
“另外,烏鴉是路女士的眼睛,你們……”
看完,王守瞳孔一縮,下意識望向窗外。
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烏鴉躲在陰影裡,血紅的眸子盯著他。
“原來如此,從一開始就中招了……”王守喃喃自語。
“路文靜,是那個與紅辰東、秦芸西、張勝南齊名的家夥。”
沉吟六七秒,王守低語:
“現在答案有三個。”
“第一,路女士真正的孩子沒有死,所以不存在凶手。”
“第二,死在這裡的孩子,是被路女士逼迫到自殺的。”
“第三,路女士親手殺害了一些孩子,也算一名凶手。”
“所以第七天,到底要指認誰?”
王守想著,想著,發起了呆。
二十分鐘後,王守收起最後一頁白紙,拿上唐刀風格的斬鬼刀和童話書,離開林間小屋。
很快,他回到最大的木屋,門敞開著,有一股燒焦味。
“被襲擊了?”
他呢喃一聲,右手握住刀柄,謹慎地進入屋內,目之所及,過道有一個個血腳印,第三間臥室門沒關,冷鋒倒在地上,早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