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上級部門的調查人員就到了軋鋼廠，親自上手查起來。
他們一個個地找相關人員問話，特彆是蘇燁。
但蘇燁心裡沒鬼，表現得特彆自然。
再加上魏勇他們三人的證詞，就算是調查人員再神通廣大，也找不到半點破綻。
根本沒法證明是蘇燁故意推傻柱進糞坑的。
相反，根據魏勇他們三人的證詞，可以確定是傻柱先挑釁，然後自己站不穩，才摔進糞坑的。
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整個過程，蘇燁一句話都沒反駁，也沒動手。
就連最後看到傻柱那副慘樣，蘇燁還想伸手拉他一把呢。
調查結束了。
大夥兒心裡都明鏡似的。
蘇燁是清白的，傻柱是故意冤枉他。
調查組臨走時，跟楊愛國說了句悄悄話，然後就帶著人走了。
“楊廠長，隊伍裡的那些蛀蟲，得早點除掉，留著就是個禍害！”
“……”
整個下午，調查組的動作快得跟飛似的。
一眨眼，事就查清楚了。
其實這事本來就不大。
所謂的調查，也不過就是問了幾句話，很快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捋順了。
調查結果一出來，調查組的心情可想而知。
臨走前，他們跟楊愛國和秦建國說的那幾句話，基本上也給傻柱定了性。
“這個傻柱，名字起得還真貼切，外號也沒叫錯！”
“這人就是缺心眼兒！”
“最讓人生氣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鬨出這事，領導都給我打電話開罵了。”
楊愛國送走調查組的人，和秦建國一塊回到辦公室。
他心裡窩著火，罵罵咧咧地說：
“我早就跟你說過，傻柱這個混賬東西不能留！”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要開除他，你非得顧及那個老太太的麵子！”
“現在好了，留了這麼個禍害，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你想要的東西全泡湯了！”
“我看，明天的經費預算，恐怕得砍一成，這回你可真是虧大了！”
秦建國帶著點看笑話的意味說道。
楊愛國一聽這話，立刻瞪了秦建國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光說不練假把式，哪裡懂得我們的辛苦！”
“你能不能正經點？要是不行，就回你辦公室待著去，彆在這兒瞎摻和！”
“還不是你們保衛科自己捅的婁子。”
“我看蘇燁這個副科長也彆當了，先冷他一年再說！”
“要不是他，傻柱也不會直接告到上頭去，這家夥真是太不懂事了。你的建議先放一放，先從彆人裡挑個頂替李國慶的位置！”
楊愛國責備了秦建國幾句，最後還是決定先把蘇燁的副科長職位晾一邊，換人頂上。
“胡說八道！”
“今天調查組突然過來根本不合規矩！”
“哪有當天舉報，當天就來查的道理！”
“就算要查，也得先給我們下個書麵通知，讓我們有個準備，哪有這樣直接衝進來的？這明顯是衝著你這個廠長來的，不是針對蘇燁！”
“再說了，哪有調查組這麼調查的？到我們11車間隨便問了幾個人就算完了？這也太兒戲了吧！就算在軍隊裡查人，也沒這麼草率的！”
秦建國一聽要撤蘇燁的職，立馬不樂意了。
他直接反駁回去，句句在理。
本來調查組下來就不合規矩。
雖說上麵有權調查，但按正常流程，接到舉報後，應該先通知被調查單位的負責人，也就是楊愛國，讓他先內部自查，不行再派人介入。
可這次調查組下來，連這些程序都沒走，直接空降到了軋鋼廠。
所以就像秦建國說的，這不是為了查蘇燁，而是有人借機給楊愛國找不痛快，是針對他這個廠長的。
你現在還想動我的人，那我能怎樣？！
這就是秦建國的想法。
“你……”
“在部隊時就這樣，護短！”
“現在還是這樣，我真是不明白，蘇燁到底好在哪兒？”
“值得你這麼護著他？”
楊愛國一臉困惑地問。
“彆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蘇燁好不好先放一邊，就算他一般，你也不能這麼處理！”
“這件事你交給傻柱處理，怎麼處理我都沒意見，我甚至建議你從重處理。但是，你把責任都推到蘇燁身上，我堅決不同意！”
“這明顯是誣陷，你看不出來嗎？”
“你現在還處理蘇燁，這不是寒人心嗎？再說，要是真處理了他，彆人還以為他真犯了錯，以後他在保衛科還怎麼待？”
“反正，你要是敢動蘇燁，我跟你沒完！”
秦建國梗著脖子，硬邦邦地說道：
楊愛國看著他這副德行，倒也沒惱火。雖說兩人是上下級關係，但更是並肩作戰的兄弟。
他們一起闖過鬼門關，這份情誼，外人是沒法懂的。
“說實在話，”楊愛國開口，“就算你沒舉薦，我也打算從今天起重用蘇燁。”
“你知道他爹娘是乾什麼的嗎？”秦建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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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娘是啯家最高機密工程的工程師，家族世代搞技術，給啯家建設立了大功！”楊愛國答道。
“可惜，為了在實驗裡拿數據，他爹娘親自上陣，結果出了意外，犧牲了！”
“所以，上頭早就吩咐了，讓我在五年內把他提拔成科長，走上領導崗位。”
“至於蘇燁以後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有沒有能力，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楊愛國突然一本正經地盯著秦建國：“嘿！這小子背景這麼硬！”
“你怎麼不早說呢！”秦建國一聽這話，嚇得跳了起來。
他壓根沒想到，蘇燁的父母竟然有這麼大的貢獻。
難怪蘇燁一進軋鋼廠，十八歲就直接進了保衛科，成了乾部。
原來這都是啯家的安排。
“行了，這事先彆往外說。”楊愛國囑咐道。
“你一會兒也告訴蘇燁，還有那一車間的那三個工人，讓他們保密，彆把調查的事傳出去。”
“我待會兒去找領導問問，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好端端的，怎麼有人來找我麻煩？我得罪誰了？”
說完，楊愛國讓秦建國出去，自己則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開始往上頭打電話。
至於傻柱，根本沒人搭理他。
在他倆眼裡，他就跟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蟲子似的，不值一提。
回到保衛科後，秦建國立馬把蘇燁叫了過去。
在辦公室裡，秦建國把事跟蘇燁說了一遍，讓他彆擔心，同時叮囑他彆往外說。
廠裡現在還沒做什麼決定呢。
不過最後，秦建國還是對蘇燁說了句：“你放心，我和廠長不會冤枉任何人。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誰也奪不走，更不會因為彆人的小動作就改變主意，沒門兒！”
“所以，回去好好乾活，彆往心裡去。”
這話就差直接告訴蘇燁：“沒事，安心乾活，有我呢。”
有這樣的領導，真是讓人踏實。
所以蘇燁也很感激：“謝謝科長，我知道了。”
“嗯，去吧。”秦建國揮揮手，讓蘇燁走了。
蘇燁離開保衛科，又回到了二車間。上午在第一車間，下午換到第二車間。
王鏹正悠哉遊哉地在於文德，第二車間老大的辦公室裡，一邊品茶一邊吞雲吐霧，覺得挺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