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見的工人、辦公室的同事，都對他客氣得很，主動跟他打招呼。
簽完到，蘇燁扶著王鏹一塊走出保衛科，往第一車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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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一天，王鏹身子骨明顯利索多了，坐久了站起來也不那麼費勁了。
倆人邊走邊聊。
到了車間，蘇燁讓王鏹先坐下歇會兒，自己出去巡邏一圈，回來才坐下喝茶抽煙侃大山。
要沒什麼事，一上午就這麼悠哉遊哉地過去了。
可事就跟海浪似的，一浪接一浪。
秦建國那邊出狀況了，不過也算是好事。
他要調走了，月底就上任，不用拖到年後。
這會兒他正在廠長辦公室，一臉無奈地對楊愛國說：
“上頭怎麼說變就變呢？不是說好年後才提這事嗎？怎麼這麼急？”
看他那滿臉不樂意，楊愛國忍不住笑了，罵道：
“彆跟我擺臉色！”
“你照做就是了，咱們雖然退了，但服從命令的規矩不能忘。”
“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在地方，服從命令都是咱們的職責！”
“趕緊收拾東西，交接工作。”
“月底前把一切都搞定，麻溜走人！”
秦建國雖然心裡一百個不樂意，但聽了楊愛國的話，也隻能點頭應承下來。
其實呢，要交接的工作並不多，因為他老早就知道自己要離開，所以從那時候起，就把很多活兒都推給李國慶去乾了。
所以說，就算是交接，也費不了多少工夫。
壓根兒不用等到月底，幾天之內就能搞定。
今兒個是星期三，到星期五也就兩天時間，足夠把交接的事辦妥！
所以他壓根兒不著急，就坐那兒一動不動。
繼續盯著楊愛國，開口說：
“我走了，李國慶來接我的班！”
“我呢，就把位置傳給蘇燁，你這邊趕緊給我整出個任命通知來！”
“我順道兒拿走，等我走的時候，把最後的任命給辦了。”
秦建國為什麼這麼做呢，
就是怕他走了以後，楊愛國不肯把保衛科副科長這位置給蘇燁。
所以為了穩妥起見，
他直接提出要這個任命。
而且用的還是楊愛國沒法拒絕的理由。
這是我走之前，作為保衛科科長要辦的最後一件事。
你說給還是不給？
楊愛國當然懂他的意思。
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他。
沒說出話來，而是直接打開左邊的抽屜，拿出一張任命書。
“給你！”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蘇燁已經經過上頭的調查，證明他是清白的，是個正直無私的好同誌！”
“再加上你的推薦，我已經答應你了，我怎麼會反悔呢？”
“你怎麼就這麼不信任我呢？”
楊愛國把任命書扔過去，抱怨地說。
“嘿嘿——”
“不是我不信領導您，是怕您被外人給帶偏了。”
“現在好了，我當眾宣布，這事就算板上釘釘了，想改也來不及了！”
“謝謝領導！”
“您放心，讓蘇燁當副科長，您肯定不後悔！”
秦建國又保證了一遍。
楊愛國氣得差點笑出聲。
最後也不想再跟他囉嗦，揮了揮手，一臉嫌棄地說：
“滾吧，我不想看見你！”
“趕緊回去，該交代的事都跟李國慶說清楚！”
“彆等你走了，保衛科亂成一鍋粥，耽誤了工廠的生產任務！”
這回秦建國沒磨蹭。
站起來敬了個禮，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了。
手裡拿著任命書。
回到保衛科以後，立馬把李國慶給叫了過來。
李國慶今年三十九歲，比秦建國小五歲。
雖然身子骨兒沒秦建國那麼壯實，但也算結實。
其實那會兒保衛科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壯小夥兒。
不管是專業技能，還是打架鬥毆，都挺厲害。
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長處，就是特彆會使槍。
可以說，在平日裡，他們是守護安寧、維護秩序的中堅力量。
但戰事一起，啯家一聲召喚，他們就能迅速集結，扛起槍炮，衝向戰場，奮勇殺敵，保衛啯家。
這就是保衛科現在的狀況。
“老李，上頭來通知了，我這個月底就得撤了！”
“廠長剛才找我談話，讓我把手頭保衛科的工作交給你。不過你對這兒比我熟，也沒什麼特彆要交代的。”
“還有，關於副科長的位子，我和廠裡領導商量了下，打算讓蘇燁來接你的班。當然啦，作為未來的副科長，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秦建國這麼一說，李國慶愣住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心裡暗暗嘀咕：原來是蘇燁這小子！
在軋鋼廠的秦建國辦公室裡，他倆麵對麵坐著，正商量著副科長的人選呢。
“蘇燁？”
“我信得過科長，也信得過廠領導的決定。我支持蘇燁接你的班，當保衛科副科長！”
李國慶念叨著蘇燁的名字，一臉嚴肅地表了態。
秦建國見他態度堅決，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國慶這人雖然愛猜疑，不太信任旁人，但本事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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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輪不到他當科長！
“相信我，蘇燁的能力不比王鏹和李衛國差！”
“不然我們也不會選他來頂你的位子！”
“現在我給你講講保衛科的一些內部事務，還有咱們那些家夥什兒的使用規矩和保養要點。”
說完，秦建國就開始把隻有科長才知道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國慶，讓他銘記於心。
最後還帶著他去看了家夥什兒的存放地，以及多久保養一次、什麼情況下能用、領用時的注意事項等等。
等這些都交代妥當，已經到了中午下班的點了。
“基本情況我都跟你說透了。”
“鑰匙我先拿著，等我月底走人之前再給你。”
“還有蘇燁的事，先彆往外說。”
秦建國囑咐李國慶。
“明白，科長。”
“嗯，走吧，下班吃飯去。”
說完，保衛科的正副科長一塊走出辦公室，朝食堂方向走去。
這時候，蘇燁也正和王鏹一塊從第一車間出來。
李國慶往食堂溜達，嘿，還真巧了，四個人在門口撞上了。
既然遇上了，那就一塊排隊唄。
不過，今兒個李國慶從秦建國那兒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蘇燁會在他走後接替他的位子，當上保衛科副科長。
李國慶不由得多看了蘇燁幾眼。
這小子跟秦建國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他十八歲那年就踏進了軋鋼廠的大門，直接成了保衛科的小職員，連試用期都省了。
聽廠辦公室的人說，這是廠長直接拍板定的。
這才工作區區一年，聽說又要升他做副科長。
這事要沒點貓膩，李國慶打死都不信。
再說了，等秦建國一走，讓自己和蘇燁搭夥管事，這是秦建國的意思呢，還是楊愛國的主意？
是想提拔蘇燁呢，還是想在我身邊安個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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