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年輕人對此並不感興趣，一個個都提不起勁。
他們看來看去，覺得沒什麼意思，隻覺得好笑。
“這玩意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個小零件。”
“搞科研的人才創造的價值，遠比那些工人強多了。”
旁邊一個人挺自信地說，他認為自己才是搞科研的，而工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大學生，裡麵有不少聰明人，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普遍看不起工人。
“我覺得沒必要講這些零件的事，很多人都不懂，也不在乎，反正我懶得看。”
已經有同學表示厭煩，而上麵的人還在繼續講著。
蘇燁講了一會兒，看到下麵人沒興趣，但他並沒有生氣。
“我知道很多人已經不耐煩了，那我現在說幾句心裡話。”
“科技確實是推動社會前進的力量。”
“但科技就像蓋房子，先要有設計圖沒錯，但如果沒人去蓋，一切都是空的。”
“有句話叫‘實業興邦’，這是很久以前就喊出來的口號。作為一個懂點技術的人，我也很熱愛我們啯家的傳統文化。”
“那些古董名人字畫確實是一種藝術，有它的價值，這沒錯。但要是沒有宣紙，沒有陶瓷，這些東西還能做出來嗎？”
“在座的很多同學可能對我剛才說的話不屑一顧，甚至很反感。”
“畢竟你們都很聰明，能考上這所學校，都是全國最頂尖的人才，不少人學問比我強多了。”
“可真正讓啯家強盛的是大家齊心協力，蓋起更多高樓，改善百姓生活，而不是寫些模棱兩可的詩文，來炫耀自己的精神空虛。”
“我們存在的意義，是為了老百姓，為了啯家的未來，為了民族的偉大複興。”
蘇燁這番話很有分量，說得鏗鏘有力，當他說完這些時，周圍的人不再像之前那樣囂張了。
很多人沉默不語，仿佛明白了什麼。
有些人互相看看，不再說話；有些人心中清楚，若有所思。
當他說到這些時，之前還趾高氣昂的年輕人也收斂了不少。
這個啯家一直過得不容易，這幾年才慢慢好轉，即便如此，因為人口太多，基礎還是薄弱。
現在的人也不說自己生活得多好，隻能拚命努力。
在場的學生中，有不少人心裡裝著愛國的心，想著為國奉獻。
但他們現在還隻是在經曆。
突然有個學生站了起來。
“蘇教授，我就是學藝術的，我不認為我創造的東西沒有價值。”
“萬物生來平等，憑什麼你就覺得工業比文學更重要？沒有我們這些搞文化研究和創作的，大家的生活會變得單調乏味。”
“到時候就沒有豐富多彩的生活了。我看過一些國外的文章，他們特彆重視文化和娛樂。”
他說這話時語氣堅定，接著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英文，說是自己讀過的外國文獻內容。
蘇燁聽著，似乎很有感觸，不時點頭，還投來認可的眼神。
等他說完後，蘇燁立刻給出了回應，同樣令人震驚。
“這位同學，你講外語的時候確實很流利，但你有沒有想過，這裡很多人說的是中文，你這是想表現什麼？”
“說正事，你說你是學藝術的，那我問你一句，你有沒有創造出什麼真正重要、不可替代的作品？”
“這個啯家從過去到現在，出了數不清的書，能流傳下來的也有不少。”
“古代的詩詞和繪畫這些早就傳下來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斷過。”
“那我就問你，你有什麼東西能流傳後世嗎？”
那個年輕學生得意地說。
“我發表了十幾篇論文，還寫了一本詩集，馬上就要出版了。”
……
蘇燁點點頭。
“那我問一句，定價多少？”
這句話一出口，對方更加得意了。
“這本詩集現在定價是100塊。”
“裡麵收錄了我寫的100首詩，絕對物超所值。”
“我還翻譯了很多國外的詩歌，都是我精心潤色過的。”
蘇燁連連點頭，但最後一句話直接點中了關鍵。
“那我問一句，這個啯家有多少人買得起？”
“貴的東西就一定有價值嗎？據我所知，我們紅星軋鋼廠最厲害的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100塊。”
“如果不吃不喝，他隻能買一本書，但這本書對他提升技術、多生產產品、服務大眾一點用處也沒有。”
“換句話說，就算他買了這本詩集，學了幾首詩，豐富了自己的文化生活，對彆人也沒任何幫助。”
“我不是說你的詩沒用，它能讓我吃飽飯，能讓我的工人們更努力乾活嗎？”
“而且你還翻譯外國的詩，這更是荒謬，不同文化的表達方式不一樣，有什麼意義？”
“在老百姓還沒吃飽飯、沒有足夠生產能力的時候，彆跟我談什麼高高在上的精神追求。”
“這很傻。”
“尤其是我最討厭那些崇洋媚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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