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軍急匆匆地把錢放在桌上，交給秀水一張提前簽好的合同。
“程先生，這是正規買賣。”
“你要不要看看這件瓷器？不過隻能有限度地接觸。”
秀水一邊說，一邊心裡有些緊張，對方也算是個行家。
如果檢查之後發現瓷器有問題，程建軍肯定會取消交易。
更重要的是，他畢竟受法律保護，必須在驗貨之後對方才會簽字，交易才算完成。
程建軍正想仔細看看蘇燁，就搶先開口道：
“秀水，我這裡有十萬，再多給我兩千塊不行嗎？賣給我多好。”
蘇燁衝過來想搶，程建軍趕緊把東西舉得高高的。
“蘇先生，你已經遲到了，我們之前有約定，誰來晚了誰就不能再爭了，既然你輸了，就彆在這兒裝了。”
程建軍不耐煩地要把他趕走。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那件古董，就草草地簽了字。
這一刻，蘇燁終於鬆了口氣，看到對方交上了十萬元。
他當然很高興，這時候程建軍的注意力已經放在其他寶貝上了。
“秀水，我這兒還有幾千塊，剩下的也賣給我吧，至少你不會虧本。這瓷器已經賣了這麼多錢，剩下的就當送給你了，怎麼樣？”
秀水在對方簽下合同之後，聽到這番厚顏無恥的話，隻是露出一個微笑，隨後隻說了一個字。
“對不起，程先生，這些東西不是給你的，是給旁邊的蘇老板的。”
“老板，任務完成了。”
程建軍聽到這話，愣住了。
為什麼這個女孩和旁邊的蘇燁關係這麼好，還叫他一聲老板？
程建軍腦子還算靈光，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整個人瞬間僵住。
“你們早就算計好了，我就說這女孩怎麼有點眼熟，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蘇燁！你是故意騙我的對吧？”
程建軍氣得跳腳，聲音把周圍的鄰居都引了過來。
“就是騙你，你能拿我怎麼辦？從一開始你就沒安好心，那我騙你一下，你不也該承受嗎？”
蘇燁冷笑著看著他。
程建軍頓時呆若木雞，癱坐在地上。
但他還是緊緊抓著那件汝窯瓷器。
“拿著吧，這可能是你最後的寶貝了，花了十萬才買到，真佩服你。”
“十萬大洋可不是小數目，你還押上了彆的東西。”
“貨已經驗過了，簽字畫押也都弄完了。”
“我提前告訴你，這東西有點問題，你自己看，我不管。”
蘇燁當著他的麵說出了這句話。
程建軍的身體微微一抖。
“不可能！這絕對是汝窯的瓷器，我看得出來，沒錯！這釉色，這造型，一點不假！”
程建軍堅持自己的看法，反複看著那青天碧綠的瓷器，他實在太熟悉了。
“沒錯，這瓷器確實是真的，但瓷器本身有破損，換句話說，東西已經殘了。”
“你懂我們這一行的。”
“就算是三代以上的青銅器，再稀有的寶貝，如果殘了，價值也會大打折扣。而你花十萬大洋，用一輩子的積蓄買了個殘品。”
蘇燁說到這裡，竟然笑了起來，他的每一絲笑容，對程建軍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不可能的，這東西絕對是真的，絕對是完好的！”
程建軍大吼著，一遍遍地檢查那件瓷器，從內到外都看透了，但就是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左看看右看看，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這時蘇燁卻故意拍了拍大腿。
“到底在哪兒，我可不會告訴你，你自己想辦法吧，今天真是笑死我了。”
“秀水，這次咱們賺了多少錢？”
蘇燁裝作隨意地問。
“老板，這次也就賺了六萬塊左右，之前花了不少錢，您太仁慈了，居然用高價買了一個壞掉的玩意。”
“這次可是連本帶利都賺回來了，我覺得挺不錯的，不知道老板怎麼看。”
蘇燁聽了這話，隻是哈哈一笑，沒再多說什麼，隻有程建軍氣得直跳腳。
等他們走後，程建軍仔細研究，終於發現了問題。
這件三足瓷器正好有三條腿，他仔細看了看，發現其中一條腿上有一道極細的裂痕。
因為和釉色本身的紋路很像，所以一開始根本看不出來。
他稍微一用力，隻聽“哢嚓”一聲，那條腿就被掰斷了。
這說明這是一件仿製品。
程建軍不僅瓷器被毀，心裡也跟著碎了，他覺得還不如自己的腿斷了。
這一次他把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了。
他坐在那兒，不停地歎氣，忽然眼前亮了一下。
“你能做假，難道我就不能？我自己也能辦得到，我會用最好的東西把它粘好。”
程建軍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要說造假，其實他比蘇燁還要厲害幾分。
因為他一直乾這種事，自己做的假貨也不少，經驗豐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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