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亞濕熱的海風裡，我做了一個夢，這個夢與我之前在北京研究所裡檢查大腦時做的夢有些像。
夢裡，三十六強仍然是那個高個子帥小夥——雖然頭頂還頂著兩根觸須，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
花花還是那個紮著馬尾辮的漂亮姑娘，就是屁股後麵多了對尾須。
"主子！"
三十六強興奮地蹦躂著，
"在你的夢裡就是好，終於可以不用爬了，能像你們人類一樣直立行走了！！"
花花的裙擺飛揚："主子，你看！我新買的裙子！"
我笑得像個傻子："好看好看！走，帶你們下館子去！"
餐廳裡，我們三個並排坐著。
三十六強笨拙地用筷子夾花生米，掉了七八次才成功。
"太難了！"
他抱怨道，
"還是用手腳方便！"
花花小口喝著果汁："終於能和主子一起在餐桌上吃飯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以前就在想，我要是個人，會是個怎樣的人？"
吃完飯，我們去了溫泉。
三十六強泡在水裡，觸須都舒展開了："太爽了！以前隻能在主子洗澡時躲在排水口..."
"喂！"
我潑了他一臉水，
"不要說得這麼變態啊！"
花花紅著臉縮在水裡，隻露出眼睛："就是...主子洗澡的時候我們都會自覺回避的..."
溫泉的水汽氤氳上升，三十六強整個人攤開在水裡，像塊融化的黃油。
"主子，你說我們要是真能變成人..."
他的觸須在水麵上劃出漣漪，
"你最想帶我們去哪兒？"
"先去遊樂園！"
花花搶著說，水珠從她的馬尾辮上甩下來，
"我看電視裡那些過山車可刺激了！"
我往他們身上潑了點水："你們不怕高啊？"
"怕啥！"
三十六強挺起胸膛，
"我們蟑螂連天花板都敢爬！"
花花安靜下來，手指繞著尾須打轉："主子...其實我們最想的，是能正大光明站在你身邊。"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不用躲躲藏藏..."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三十六強趕緊打圓場："哎呀，現在不就實現了嘛！"
他笨拙地用胳膊肘捅捅我，
"對吧主子？"
"對！"
我擠出一個笑容，
"今天想乾嘛就乾嘛！"
泡完溫泉，我們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
三十六強的觸須一抖一抖地數星星："一顆、兩顆...主子，天上那些亮晶晶的，是不是跟我們以前住的牆縫差不多？"
花花噗嗤笑出聲："笨蛋，那是星星！比我們的窩漂亮多了！"
"切..."
三十六強不服氣，
"我們的窩冬暖夏涼，還有主子掉的食物渣..."
我側過頭看他倆，在星光下，他們的臉看起來那麼真實，又那麼虛幻。
"主子，"
花花問我，
"如果我們真是人類，你會和我們做朋友嗎？"
"當然！"
我脫口而出，
"不過..."
我壞笑著補充，
"三十六強得改掉偷看我洗澡的毛病。"
"哈哈哈！"
三十六強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看來主子有心理陰影啦！"
花花笑得直打滾："三十六強，你可以的，你看主子的樣子！"
我們笑作一團，笑著笑著，三十六強正經起來："主子，其實我們很知足了。"
他的觸須輕輕碰了碰我的手，
"能遇到你，是我們最大的幸運。"
花花點點頭，馬尾辮掃過我的肩膀："以前在牆縫裡，天天擔驚受怕。自從跟了主子..."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我們知道了什麼是飽飯，什麼是安全，什麼是..."
"什麼是愛。"
三十六強接上她的話，難得沒有嬉皮笑臉。
我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花花靠在我肩上，尾須輕輕纏著我的手指："主子，不要為我們難過。你看..."
她指著不遠處飛舞的螢火蟲，
"生命就像這些光點，有亮的時候，也有滅的時候。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亮過！"
三十六強的觸須指向星空，
"我們可是最亮的蟑螂！"
看著我臉上的笑，三十六強摟著我的肩膀說："主子，我和花花都有後代了，你是不是也該努努力？"
"就是就是！"
花花附和道，
"劉玉婷和上官博士都不錯...王嬸和曹璐也不錯，看看她們四個那身材，生個十個八個的，壓根不在話下！"
三十六強那根不安分的觸須在我脖子上蹭來蹭去："主子，說真的，"
他擠眉弄眼地說著，
"你看劉玉婷那丫頭，年輕漂亮屁股又翹，絕對好生養！"
花花加入戰局："上官博士也合適！成熟穩重，關鍵人家自己就想給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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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掰著手指頭數，
"學曆高、身材好、還會照顧人..."
"喂喂！"
我耳朵根都燒起來了，
"你們倆怎麼跟村口大媽似的！"
三十六強不依不饒："王嬸也是很不錯滴，雖然年紀大了點，雖然不能生了，但經驗豐富啊！"
他撞了撞我肩膀，
"而且你們不是親過了嘛！"
"那是，那是..."
我從草地上蹦起來，
"再說了曹璐還..."
"對對對！"
花花一拍大腿，
"曹璐也合適！溫柔賢惠還會做飯，關鍵是..."
她湊過來，
"連孩子都給你準備好了！"
我抓起兩把草就往他們頭上扔："你們這是要給我湊個後宮啊？"
三十六強滾到地上笑得直抽抽："主子害羞了！花花快看，他臉比猴屁股還紅！"
花花抹著笑出的眼淚："主子，說真的，"
她開始正經起來，
"我們蟑螂都知道要繁衍後代，你怎麼還不如我們？"
我歎了口氣躺回去："不是不想...是沒準備好。"
望著滿天星星，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