噸噸噸噸——
劉浩然仰著脖子灌下半瓶老撾啤酒，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把空瓶子隨手扔進了湄公河，瓶子在水麵蹦躂了三下，引來岸邊一群光屁股小孩的歡呼。
"大哥，嫂子那邊你不擔心嗎？"
船夫阿泰用臟兮兮的毛巾擦了擦汗，黝黑的臉上寫滿了八卦。
劉浩然斜眼瞥了他一下，從兜裡掏出包皺巴巴的紅雙喜："不擔心？怎麼可能不擔心！那是我媳婦！"
他狠狠嘬了口煙，
"媽的，十多年了啊，想她想得老子都快抑鬱了！"
阿泰撓撓頭，把破草帽往腦後一推："那我昨天想組織兄弟們去救嫂子，你乾嘛要阻止大家？"
"啪！"
劉浩然一巴掌拍在阿泰後腦勺上，差點把這小子拍進河裡，
"你個憨貨！眼睛長屁股上了？"
他吐著煙圈，眯眼望向河對岸的密林，
"要不是我媳婦自己不願意，她現在早坐在家裡嗑瓜子了！你以為緬北那群歪瓜裂棗，攔得住國內的那群牲口？"
阿泰揉著腦袋，眼睛一亮，
"難道是嫂子在..."
"噓——"
劉浩然把煙頭彈進河裡，用指頭指了指腦袋，
"知道為啥你隻能當機槍手？真是腦子轉得比老子的破船還慢！"
看著水麵，他咧嘴一笑，
"我家那娘們狠起來，劉王兩家人就沒有不怕她的！"
河麵上傳來馬達聲，兩人瞬間抄起腳邊的步槍，發現是賣椰子的小販後，又同時癱回椅子上。
"那...那咱們就什麼都不做？"
阿泰不死心地問，順手從冰桶裡又摸出兩瓶啤酒。
劉浩然用牙咬開瓶蓋，"噗"地吐到河裡，
"做啥？把咱三裝了十年死人的棺材板掀了？"
他灌了口酒，
"記住嘍，在首都的檔案裡，咱三的骨灰都他媽撒太平洋了！"
"可，可那是嫂子啊！當年在金三角..."
"閉嘴吧你！"
劉浩然一腳踹在阿泰屁股下的箱子上，露出裡麵整齊碼放的美金和武器，
"咱們的任務還有段時間才能完成，我們不也在等著一些人跳出來！"
他模仿起王菲的語氣，
""劉浩然你如果敢輕舉妄動，小心老娘打斷你的腿！""
兩人正笑得前仰後合，岸邊樹林裡飛起一群鳥，劉浩然收斂了笑容，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
"放鬆點，大哥，"
阿泰嚼著檳榔，
"是咱們的暗哨。"
劉浩然這才鬆手，又恢複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跟你說，那些雜碎連老子都弄不死..."
他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猙獰的彈疤，
"金三角最牛逼的狙擊手也打不死我！"
阿泰壓低了聲音："可這次大概率是美國人..."
"美國人算個屁！"
劉浩然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小船劇烈搖晃了幾下，
"當年老子..."
他突然噤聲，警覺地環顧四周，又嬉皮笑臉地坐下，
"咳咳，當年老子的媳婦在他們的大本營照樣把那群白人的家偷了！！"
"行了！"
劉浩然正色，從褲兜掏出個防水袋，裡麵赫然是王菲的照片，
"你嫂子屬貓的，有九條命！"
他對著照片親了一口，
"咱現在的任務就是——"
阿泰接話："繼續裝死？"
"錯！"
劉浩然從船艙摸出衛星電話，
"是幫國內那群牲口...啊不是，幫同誌們盯緊美國佬的屁股！"
夕陽西下，湄公河被染成血色，遠處清邁的燈火次第亮起，而河對岸的叢林裡，偶爾能看到幾個黑影。
"大哥，玉城那小子，我六年前在曼穀遠遠見過他一麵。"
張大來啃著燒烤，從船艙裡鑽出來，
"長得和菲姐一模一樣，以後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人！"
劉浩然聞言大笑，得意地拍著大腿，
"哈哈，那是！不看看是誰的種？"
他挺了挺胸，露出脖子上掛著的子彈殼項鏈。
"得了吧大哥！"
張大來把竹簽子一甩，
"那是咱菲姐的基因強大，關你屁事！你瞅瞅你自己這糙樣..."
他指著劉浩然被曬得黝黑的臉，
"玉城要是隨你，現在估計在工地搬磚呢！"
"放你娘的屁！"
劉浩然作勢要踹，張大來戰術性縮腿，
"玉婷小時候你也是見過的，你敢說老子的基因不強大？"
他從防水袋裡摸出張照片，
"來來來，過來看看！我閨女這小臉蛋，不是隨我？"
照片上六歲的小玉婷紮著羊角辮，正衝著鏡頭做鬼臉。
張大來憋著笑："大哥，說真的，玉婷那聰明勁兒八成也是遺傳菲姐了。就你當年在軍校那文化課成績..."
"嘿！"
劉浩然一把揪住張大來的領子，
"聽你說話這意思，我老劉家真就一無是處了？"
他獰笑著活動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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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倆有三四年沒練過了吧？要不今天..."
"彆彆彆！"
張大來泥鰍似的滑開，
"誰和你練手腳誰是傻子！"
他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不過大哥，根據京城的兄弟給過來的消息...你家的小白菜估計已經被豬拱了。"
劉浩然手裡的啤酒瓶"哢嚓"一聲捏碎了："啥？！"
張大來趕緊往後縮："到時候...讓那個黃毛小子...等咱們任務結束了，讓他好好陪你練！"
"媽了個巴子的！"
劉浩然一腳踹在船舷上，
"老子..."
他突然泄了氣似的蹲下來，
"你說菲菲怎麼也不看著點..."
他撿起塊木屑往河裡扔，
"還有我家老爺子，難道是上了歲數老眼昏花了？敢拱我家白菜，老子回去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