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玨對太子的觀點極為認同,口若懸河之人多半表裡不一,便立即附和道:“殿下所言極是,草瑉之前自認見識頗豐,亦能製造水車、地弩、木偶、千裡鏡,可見識飛艇之後方才頓悟,自身不過是隻井底之蛙,今後定要謙虛謹慎,還望殿下不吝賜教。”
不對比就不能辨彆出高低位置來,水車與地弩在常人看來都是極其複雜的機械,可二者跟飛艇和電報比起來,當真不值一提,它們隻能算作是學生用來練習的物件罷了。
難得這位大才子如此虛心,幺雞和善地笑著說:“薄愛卿客氣了,論繪圖與見識,本宮自認為高人一籌。但說起心靈手巧,在坐的諸位均勝過本宮。更何況在探索科技的道路上,沒有高低貴賤,隻有攜手同行。”
把飛艇設計圖丟給工部或者戰車廠,能不能按時造出來另說,很有可能沒等造出來,東虜那邊就已經知曉有這麼個逆天的武器了。
再說沒有這些頂級科學家的幫助,製造飛艇可謂是舉步維艱,那些官吏根本就沒幾個有張國維這樣的專業水準,讓他們當蛀蟲容易,乾實事就都癟茄子了。
這時候的科學家不光有一定的理論知識,可以著書立說,還有足夠的實踐經驗。有什麼感興趣的新奇物件,光看圖紙,自己就可能造出來。
他們比官吏專業得多,比工匠更加聰慧,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稀有動物,有了科學怪人們的幫助,建造飛艇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啟稟殿下,草瑉尚有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草瑉鬥膽請求殿下恩準草瑉邀請好友諸升、俞天樞參與飛艇項目,此二人亦與草瑉有天文嗜好,才學不及殿下萬分之一,能力並不亞於草瑉,草瑉願為其擔保。”
薄玨家境糟糕透頂,但並不意味著沒有幾個誌同道合之人,而且他也沒有被飛艇衝昏頭腦,先在腦海中過濾了一番,經過能力與人品的權衡,才最終敲定了他倆。
瞧見太子意興闌珊,心情尚好,在這個時候提及抑或能順利得到太子的認可,雖然整個建議過程很短,可還是讓薄玨擔心不已,生怕自己的建議被太子斷然拒絕。
“本宮知曉薄愛卿之品行,被愛卿看中之人,想必能力也不會太低,薄愛卿修書兩封,本宮自會遣人帶去,邀請其北上,供謀大業。”
這倆人在明末也是數得上的天文方麵的發燒友,對西方科學有所涉獵,也熱衷於用望遠鏡觀測天象,如果跟薄玨的差距不算太大的話,請他們來建造飛艇也會有所幫助的。
不論什麼時代,科學家都是最值錢的一類人,僅次於他們的職業便是廚子與技術女子……
“草瑉代此二人敬謝殿下!”
能得到好友的相助,薄玨對建造飛艇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在看到手裡的這本冊子之後,薄玨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勝任這個職務。
由於涉及到太多的學術知識和相關工藝,薄玨真的感到自己才疏學淺,這可不是謙虛。
但正是如此,通過建造這個能夠飛天的龐然大物,才會讓他的學識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飛艇隻是航空部的第一個步驟,隻能算是開端而已。接下來,還會建造飛得更高、更快的機械。隻要科學院能夠循序漸進,細心鑽研,研製出更高端的仙界利器,每個時辰可飛行兩千裡之遙!”
忽悠工人與忽悠科學家並沒有多大差異,都要先給他們畫一個大到一天、一月甚至一年都消化不了的超級大餅,然後放進他們的腦子裡,這樣大家就會鬥誌昂揚地努力乾活了。
這給揭暄的震撼是無以複加的,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殿下,仙界當真有飛翔如此之快的利器?”
日行千裡不說,還是在空中日行千裡,此物已然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連此物的外形都無法揣摩出來。
幺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最開頭講起:“諸位都用過水壺燒水吧?自然會見燒水的過程中,尤其是水沸騰時會產生大股的蒸汽,若是壺蓋蓋得不嚴,蒸汽便會推起壺蓋,使其不停地跳躍,這邊是一股力量,乃是蒸汽之力。若是我們可以做出一個足夠大的水壺,將其密封好,這樣產生的蒸汽之力便有千斤之大,裝在一個鐵製車架上,用扭杆連接壺蓋,這樣便可使車前行,從而完全替代馬車與牛車。此車無須牲畜與草料,僅需水與煤便可作為動力,而此二物我大明應有儘有,從此之後,便可造福於瑉了。倘若外包鐵皮,上架火銃,便是刀槍不入之車,為部曲製造數百輛,我軍亦能無懼東虜鐵騎,收複遼東,指日可待!”
太子雖然沒有說飛行器的事情,但借助蒸汽之力無疑又給眾人洗了一次豬腦。
鞏永固、方以智、揭暄,乃至四個人裡最為聰明的薄玨,都聽得連下巴都忘記了合上。
用水壺燒水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平素幾人還觀察過,可未有一人想過應用此原理的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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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水壺雖不曾見過,但光憑自身的想像比啊能斷定,太子所言無疑是極其可行的。
不論是於瑉還是於軍,此物均能展現出遠超牛馬的力量,而且無須擔心牲畜患病。
若能造出,平時可運貨,戰時可運兵,真如太子暢想那般武裝起來,則是一件所向披靡的神兵利器。
揭暄甚至聯想到自己有幸指揮成百上千的鐵甲戰車,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大破東虜騎兵的壯觀場麵,頓感血脈噴張,亢奮不已。
哪怕十個甚至二十個東虜騎兵,都難以抗衡一輛鐵甲戰車。
眼下令明軍膽戰心驚的東虜大軍,麵對上千鐵甲戰車的集團衝鋒,隻能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