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廝說甚壞話呢?你家爺聽見了!欠揍是吧?”
一個軍漢猛然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對站在自己身後的一個年輕紈絝子弟喝叱著。
旋即,其他同伴也跟著轉過身,麵向對他們一行人出言不遜的家夥。
使得大廳裡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無關的顧客急忙躲得遠遠的,生怕被連累到。
“……爾等……想要作甚?這可是天子腳下,光天化日……”
被盯得毛骨悚然的紈絝子弟不由顫聲質問起來,隻不過更像是本能在害怕。
“哼哼~!不作甚!你這廝說天子腳下不假,可豈能在光天化日下,公然辱罵我等?”
軍漢也不急著動手,更何況這裡是天子爺開的店鋪,經過三個月的訓練,心理素質大為長進,輕重緩急他還是知道的,所以分寸掌握的很好。
“我沒有~!決計沒有!”
紈絝子弟陡然矢口否認,這要是當眾承認了,還不被這群惡漢打得骨斷筋折,在家裡靜養三個月都不見得好。
“適才,爺怎聽見粗俗、糟鄙之聲呢?”
軍漢的耳朵非常好使,即便當時的買賣之聲非常嘈雜,也能撥雲見日,抓住了最為重要的那一縷謾罵聲音。
“你這是誣陷本公子!決計是無中生有!”
“沒錯!分明是你這廝看我等衣著華貴,想要借機訛詐!”
紈絝子弟說完,身邊的朋友也從中幫襯,還要倒打一耙,即便是卷入了官司,他們仗著家財萬貫,也能得到想要的結果,所以哪怕事情鬨大,他們也依然有恃無恐。
“放屁!你這廝明明說了!還要反咬一口!爾等皆為惡狗!”
軍漢沒想到這些富貴人家的子弟如此恬不知恥,說過的話還能不認帳,這是湊不要臉,可惡至極。
“你才是惡狗!你不單是惡狗!還是條瘋狗!”
得到了好友的支持,紈絝子弟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見到對方已經破口大罵,也不再害怕了,開始反唇相譏。
“找打是吧!爺今天便教爾等做人!”
此言直接惹惱了軍漢,便露胳膊,挽袖子,打算給這個不說人話的家夥一點好彩頭,讓他從今往後夾著尾巴做人。
“乾甚子呢?不買物件就出去!這裡是太子爺的地盤,不容爾等撒野!”
就在軍漢馬上要掄起拳頭砸向對方之時,大廳裡的管事忽然大喝一聲,嚇呆了眾人。
他早就在旁邊觀察多時了,見到馬上便要爆發衝突,這才阻斷了雙方,避免了一場毆鬥的發生。
每層樓裡都有一個管事,名曰“保安隊長”,手下有若乾名“保安”,也就是仆從,工作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維持現場秩序,避免發生混亂乃至毆鬥。
由於沒有監控攝像頭,所以某太子便啟動了“活人監控器材”,都是因為彈壓京營叛亂,因傷退下來的勇衛營官兵,倒是可以很好地執行某太子的意思。
管事被賦予了極大的權力,但凡是在其管理範圍之內,哪怕是勳貴犯了事,也要被抓起來扭送到順天府衙門去懲處。
現在京城裡的勳貴就剩下七家,而且每家都與太子爺是合作關係,沒有一個勳貴傻到主動找太子爺的麻煩,一個個乖巧地不得了。
他們都知道這時候觸黴頭的話,那自己白十年積攢起來的家產,就要悉數捐獻出去了,已經合作的項目也要白白便宜其他勳貴。
能鬨事的就是那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富紳還有他們那些不爭氣的兒子們了,這些人霸道慣了,以前仗勢欺人的事情沒少乾,如今收斂了一些,可也不會完全戒掉。
要不是看在自己家丁都在外麵侯著,這裡還是太子爺的買賣,他們就要動手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粗鄙莽夫了。
“這位管事,非我等造次,隻是對方太過囂張,還想動手毆打我等!”
紈絝子弟見到有人出麵,還是這裡的管事,便選擇了惡人先告狀,好先發製人。
“你分明是在睜眼瞎說!是你先行辱罵我等,說我等粗俗不堪!”
軍漢聞言便為之氣結,這人可真是信口開河,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顛倒黑白了。
“你這莽夫若是拿不出證據!那便是誣陷我等,我等便可告官,讓你知道誣陷正人君子的厲害!”
紈絝子弟就是不怕把事情鬨大,最好是越大越好,這樣就能借助官府之手來治這些莽夫的罪了。
“好了!咱還是那句話,不買就出去!彆逼咱說‘滾’字!那便失禮了!”
管事知道自己沒有裁斷權力,僅僅隻維持秩序而已,但這兩夥人想要在這裡動手是不行的。
“你豈能向著如此莽夫說話?”
紈絝子弟反倒不樂意了,在他看來,哪怕是從衣服上,這個管事也應該站到自己這邊才是。
“你這廝說誰是莽夫?”
不等管事發話,軍漢就大為光火,雖然是行伍之人,但特彆忌諱旁人說自己是莽夫,意思就是沒有腦子的家夥。
“都閉嘴!爾等進店來可是為了吵架?要爭吵都可以出去,動手也可以出去!在本店裡,若是出現毆鬥之情況,便先行扭送順天府,後上報給太子爺。在下可是跟爾等說明了情況,爾等聽清楚,便可以動手了,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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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說完就冷著臉看著兩夥人,結果聽說要上報給太子爺,兩夥人都冷靜下來了,他們誰也不敢得罪上麵那位翻臉無情的黃口小孩。
三千京營俘虜,說射殺就全都給射殺了,十歲的商紂、項羽、隋煬帝恐怕都乾不出來這種事。
京城裡上至首輔,下至百姓,都明白決計不能用歲數來衡量這位太子的所作所為,不然就等著全家被上麵那位算計吧。
自己一旦在太子爺的店鋪裡鬨事被太子爺知道,想要從輕發落都不大可能了,這分明就是打太子爺的臉。
“哼~!俺們走~!”
軍漢冷哼一聲,也就不再言語了,帶著一群同伴轉身去了其他櫃台熱看鬨。
“嗬嗬~!懦夫!”
紈絝子弟卻不願意就此罷手,故意說了一句嘲諷之詞,聲音不大不小,故意讓對方聽到。
“你……”
軍漢頓時止步,扭過脖子,惡狠狠地看著對方,緊緊攥著拳頭許久,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動手,一旦動手,那他這三個月訓練所得來的成績便白費了。
“算了!哪裡都有無恥鼠輩!不差這一隻!”
一個同伴很會開導人,也在指桑罵槐,這損招不光你們會,在行伍裡麵見得多了,隻是掌握起來需要因人而異罷了。
“你說誰是無恥鼠輩?”
紈絝子弟聽了頓時便惱怒起來,他還沒被區區一個莽夫這樣羞辱過,今朝算是碰到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