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報的孔有德差點以為自己中了狗蠻子的調虎離山之計,若是蓋州城被狗蠻子攻陷,自己一家便算是闔門被屠了,頓感一陣後怕。
至於損失的大清右翼水師,那就並非隸屬於自己麾下的隊伍了,損失便損失了,大不了擇時重建便是了。
大清向來講求弓馬嫻熟,便可施“以陸製海”之策,戰船都是次要的物件,隻要十餘萬八旗大兵最終能夠攻破京城,蠻明水師再厲害也無濟於事。
碩托聽到這個消息,並未露出太大驚訝的神色,連兩個甲喇的人馬都已經被狗蠻子給聚殲在二龍山了,右翼水師是死是活,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了。
眼下貝子爺最擔心旅順那邊的戰況上報之後,會引得龍顏大怒,進而遭到皇上的嚴懲,下獄問斬也說不定。
是役算是自天聰三年八旗大軍在京城附近會戰狗蠻子袁崇煥所部以來,遭遇的最為慘痛的失敗了。
被殺得屍橫遍野也就罷了,時至今日,己方連對方兵力如何、主帥是誰、目標為甚都沒弄明白。
由於對戰時又不諳這股狗蠻子的戰法,清軍打得可謂是莫名其妙,輸得更是稀裡糊塗,現在還處於猜謎階段,情報方麵的收獲幾乎為零。
以前大清出兵,特彆是在北直隸與山西境內的各地都有晉商負責帶路,進兵神速,所向披靡。
這下在本土作戰,反而是耳聾眼瞎,啥都沒弄明白。就知道旅順被圍,保不保夕,然後直接折了兩個甲喇的人馬,旅順二城反而還沒保住。
落得如此下場,這仗打得真是讓碩托窩火又抑鬱,即便是想罵對方的主帥,都不知道人家姓氏和誰……
至於這些早就褪去了昔日神采的手下,碩托也不便於輕易責備,他們都是經過浴血奮戰才殺出一條活路的,不然都得被狗蠻子給剁成碎肉不可。
這麼一想,碩托又惦念起那折進去的那三百多無比寶貴的巴牙喇了,心中不免哀歎起來,蓋州那邊情況怎樣,他是一點關心的念頭都沒有了。
碩托就想著如何能夠翻身,隻是手裡無兵,再向皇上請示恐怕也很難得償所願,更彆說自己那位親爹輕易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了。
即便皇上心胸寬廣,不計前嫌,讓自己戴罪立功,可是要無法調動鑲紅旗那三個甲喇的人馬,僅憑檬古八旗和漢軍四旗,真能打得贏這場翻身仗?
這兩股人馬加起來還不足四萬,合夥去打兵力高達六七萬的狗蠻子,誰也不敢保證可以穩操勝券。
要是二番戰再吃了敗仗,那後果……
碩托都不敢往下想了!
隻有調動正紅旗和鑲紅旗的全部人馬,再加上檬古八旗和漢軍四旗,這樣對戰這股狗蠻子才能勉強算是勢均力敵,連優勢都談不上,除非再算上兩藍旗或者兩白旗的人馬。
通過實戰證明,這股狗蠻子可不隻是人多勢眾那麼簡單,可是非常能打,對戰數百巴牙喇都不落下風,換作在寧錦地區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若是二番戰不是由他來指揮,那就更好了。
誰統兵過去,算誰倒黴!
毫不誇張地說,要將這股狗蠻子殺得潰不成軍,起碼要豁出去整整一旗人馬才行!
這可不是檬古八旗或者漢軍四旗那些廢物玩意,可是實打實的七八千八旗大兵!
一戰便須死掉這麼多八旗大兵,碩托絲毫不介意,反正又不是他的手下。
他帶著不足三千人硬打六七萬狗蠻子的時候,其他人不都是在納涼呢麼?
當初碩托被下令駐紮複州,就意味著沒有戰功便無法恢複昔日的身份。
雖為鑲紅旗固山額真,卻等於是被晾在犄角旮旯裡了,任他自生自滅。
這回好了,碩托還是決定見機行事,能不領兵就不領兵出征。
等旁人也兵敗遼東半島,屆時他才能有轉圜的餘地。
更恭順王孔有德說這麼多肺腑之言,完全是看在人家火速出兵的份上。
換成旁人……
嗬嗬!
見他鬼去吧!
等過些天,讓你們這些人也嘗嘗戰馬陷進坑裡的滋味如何!
關於實戰的具體情況,碩托連孔有德都沒透露分毫。
現在他巴不得彆人也在狗蠻子麵前栽個大跟頭呢!
想看爺的笑話?
好啊!
等看完了,就該輪到你們上陣了。
屆時,爺看你們所有人的笑話!
“報複”這種事,有的時候並不需要親自動手。
這麼一想,碩托心裡就舒服多了……
沈陽皇宮
頭頂寶石涼帽,身著藏藍色真絲便服的皇太雞最近心情很好,應該說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即便大熱的天氣,也沒有感到一絲心煩氣躁。
鼻血不流了,氣也喘勻了。原因無他,蠻明皇帝病重,方才黃口年紀的太子監國,關內特彆是畿輔地區被搞得雞飛狗跳,一片大亂。
這就意味著大清奪取天下的時候來到了,這可是天賜良機,大清君臣做夢都想不到的美事,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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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雞身旁的龍椅上還放著一份數月前出版的《京師日報》,上麵寫明了梗概情況,為此他還看了不下十餘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