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擊殺了一名東虜的旗主之後,周遭大部分明軍官兵以及廠衛都歡心不已,高呼萬歲,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
在他們眼裡,除了虜酋皇太雞以及一堆王爺之外,最有價值的獵物便是旗主了,哪怕打上三天三夜,能有如此斬獲也是非常值得的。
不過還有一小撮人,並未太過激動,而是冷眼旁觀了片刻,便尾隨敗退的狗韃子掩殺了過去,這是乙邦才帶著的特種部隊。
適才他可是觀戰了許久,一直盯著王世選和另外一個獵物,隻是戰場太過混亂,加之獵物周圍親兵不少,苦於沒有下手的機會,隻能耐心等待。
等王世選當場斃命,聽說一個叫布延的梅勒章京跑了,乙邦才這才帶著自己的特種部隊追了上去,那個叫做“布延”的應該是自己覬覦許久的獵物了。
一隻梅勒章京可是五萬兩起步,就算僅能得到一個起步價,那也決計不低了,不會讓後下的弟兄們白忙活一場。
為了讓特種部隊“梅開二度”,在活捉孟喬芳之後,乙邦才還花了大價錢,為手下們補充了彈藥。
現等輜重送到前線是來不及的,乙邦才便采取了較為靈活的方式,也就是向周遭的兄弟部隊購買彈藥。
斥資兩千兩銀子買了一百顆手榴彈,單價二十兩銀子一顆,算得上是天價手榴彈了,不過他還是花得起這筆錢的。
特種部隊的作戰小隊僅為排級單位,一個隊長加下麵三個作戰班組,總計二十五人,每人能勻到四顆,加上之前剩下的手榴彈,應該夠用了。
在近戰時,尤其是敵情不明的狀況下,先發製人要比後發製人好得多,甭管咋樣,先扔過去幾顆手榴彈,來個“投彈問路”。
炸到狗韃子就算撿著了,沒炸著也無傷大雅,起碼能夠確保戰士們不會遭到狗韃子的暗算。
“啪!”
特種兵見到有後背對著自己的狗韃子便可立刻開火,打死一個算一個,哪怕最後不能領到銀子,也能殺敵解氣,順便連連槍法。
每人都還剩下至少五十發子彈,追殺隊長吩咐的那個獵物當時不成問題,即使抓不到那條大魚,摸點小蝦米也是可以的。
“都加小心!是八旗真韃子!”
乙邦才大略地檢查了一下剛剛被打死的這具屍體,發現此人雖然身披灰色甲衣,掰開嘴巴,牙齒卻是一副真韃子的模樣。
想起俘虜言及虜酋皇太雞又新增了兩旗人馬,叫“兩灰旗”,想來當是如此,被擊斃的這廝準是此部之賊。
在此地作戰的漢軍正紅旗已然被重創,旗主王世選斃命,而負責監督該部作戰的八旗將領必然是前麵撒腿開跑的那個。
通過之前的交手,乙邦才麾下的特種兵已經沒有所謂的“恐韃症”了,隻要用好了這一長一短兩支轉輪槍,再加上好幾顆手榴彈。
即便遇到了真韃子,也能以一敵好幾個,他們這二十來人互相配合,協同作戰,至少能對付不下一百隻真韃子。
“隊長放心!咱殺的就是真韃子!”
“切莫輕敵!繼續追擊!”
聽到下屬的回複,乙邦才急忙予以喝阻,在隨時都可能生變的戰場上,這種屁話最好少說為妙,生得因此而分神,丟了性命就太不劃算了。
“啪啪啪……”
近戰讓連發槍的優勢被淋漓儘致地體現出來,射速比狗韃子的弓箭還快,而且殺傷力並不遜於重箭。
這玩意開火並不需要多大力氣,不像弓箭,張弓搭箭乃至瞄準離弦,整個過程都需要手臂力量。
身披重甲的特種兵也不怕被箭矢射中,尤其是軀乾部分,幾乎就是一塊極厚的盾牌,狗韃子的箭頭射到上麵,就跟打鐵差不多。
興許還不如打鐵,最多能插在上麵,深入鐵甲約半寸。看著像是得手,其實中箭的特種兵並無大礙,反而會趁著狗韃子放鬆下來的那一刻連發數槍。
就是這樣,在追擊那條大魚的過程中,相繼擊斃了不下三十隻狗韃子,其中身披灰色甲衣的真韃子約有十一二個。
乙邦才由此而判斷那個叫做“布延”的梅勒章京就在前方不遠處,為了五萬兩銀子,怎麼也要在天黑之前,將其帶回本陣,死活不論。
“啟稟主子!前方有狗蠻子攔路,周遭人數不下百人,還附有數輛鐵甲戰車!”
“我八旗健兒怕甚?今番隻有殺出一條血路才能求生,須擊潰當麵之敵!我部尚有近百勇士,還有數十漢軍兵士助戰,都給爺衝上去!”
聽到探子的報告,布延全然無懼,瞻前顧後之人必被猶豫畏懼所害,當下務必猛衝猛打,方可與北麵的鄂莫克圖所部彙合。
從附近傳來的喊殺之聲判斷,鄂莫克圖所部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哪怕己部再往北衝殺百餘步距離,便可與其碰頭。
布延本可以就近下地洞逃出城去,但他並未選擇如此行事,否則同僚都在城內奮戰,他卻在此時獨自逃生,便顯得畏敵無能了。
王之綸手下的一個營前鋒剛剛抵達靠近城牆的壕溝,算是在名義上切斷了附近南北兩邊狗韃子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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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於兵力較為稀疏,並不能做到完全分割包圍著兩部敵軍。
倘若清軍在南北雙向立刻投入反攻,他們還可能嗎麵臨被反包圍的可能。
主要是先跑到壕溝邊上,向炮台上的守軍喊話,告訴他們一聲,變得被自己人給誤傷。
要不然城頭守軍不知實情,火力齊開,一下子打沒友軍的一個營的人馬,這就沒法解釋了。
城頭守軍在聞訊之後,當然不會貿然開火,而且非常高興。
東邊的王師能打到他們這邊,就意味著這片區域內的狗韃子蹦達不了多久了。
“衝啊!殺蠻子!”
“八旗健兒所向無敵!”
在布延的號令下,八十多鑲灰旗的八旗大兵從廢墟裡衝向橫在街上的明軍。
為了活命,他們隻能一往無前,否則等身後的追兵攆上來,那便是腹背受敵了。
“扔手榴彈!”
“開火!”
由於宅院失火所產生的廢墟太多,障礙物遍地都是,在清理出一條可行的道路之前,坦克暫時無法進入其中。
所以大量的第六旅的士兵在切斷了附近兩邊清軍的聯係之後,都暫時在街上警戒,順便等待上麵派兵夯實這一代的兵力。
在聽到有人喊出韃語之後,帶隊的連長便立刻意識到是真韃子殺過來了,旋即命令手下士兵馬上就地實施阻擊。
這個連原本裝備了十輛坦克,但有三輛在之前的戰鬥中被狗韃子的炮火摧毀,兩輛的輪轂發生故障,無法繼續行進,剩下的五輛都擺在這裡了。
幾乎每輛坦克的裝甲上都留有數十處傷痕,甚至還有幾乎貫穿的彈坑,若是打透了,裡麵的車組成員也難逃一劫。
眼下停在這裡的都算是運氣好的,沒被清軍的小佛郎機點到名字,不然便會淪為一坨廢鐵了。
“轟……”
坦克炮發出陣陣怒吼,衝過來的披甲兵頓時被轟翻十餘人。
可是由於附近的廢墟是體積非常大的障礙物,極大地影響了坦克炮的射界。
等開炮之時,清軍的披甲兵都已經衝到距離明軍陣線僅有十幾步的距離了。
在連吃苦頭之後,不論是八旗兵還是漢軍都變得聰明起來。
不再直線衝殺,而是走蛇形路線,讓對方的炮火難以命中。
“準備白刃戰!”
眼看狗韃子便要貼到自己臉上了,要是還不能用坦克與手榴彈阻擊他們,那就必須拚刺了。
“殺!”
在損失了近三四十名勇士之後,前仆後繼的清軍終於衝到了敵人近前,雙方立刻混戰在一起。
沒啥可說了,必須弄死對方,自己才能活命,今天就是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較量,戰場上最後隻能剩下其中的一方。
“我大清勇士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