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浩浩蕩蕩的敵軍艦隊,楊展、唐通、羅岱三位主將都沒想到東虜居然能從海上來犯。
現在再派人南下去找洪都帥求援恐怕已然來不及了,為今之計,隻有拚死一戰了。
福王朱常洵倒是願意率領本國兵馬參戰,隻是還是對賞銀之事不鬆口。
銀子就是朱常洵的命,要錢就是要命,故而死都要跟銀子死在一起!
“大清勇士們!岸上皆為不堪一擊之蠻子,為我大清建功立業之際到了!”
是役陸師主帥為正白旗梅勒章京錫圖庫,這是睿親王多爾袞主動攬下的差事,故而才會派出嫡係將領親自督戰。
另一路負責攻擊徽國之兵,則由同為正白旗的梅勒章京博爾輝統領。
錫圖庫此前一直率部順流而下,無從知曉蠻明已然增援徽國的情況。
但心裡根本沒打算率部進攻徽國,因為博爾輝已經搶先一步下手了。
自己帶著人馬過去也是助戰,首功還是博爾輝的,錫圖庫便不打算為其打下手了。
若是能率部攻下蠻明的福國,便是大功一件了,可是比博爾輝要威風多了。
運兵船上有三個齊裝滿員的甲喇,皆為披甲步兵,不過裝備了大量佛郎機及少量戰車。
即使蠻明在福國有所防備,錫圖庫認為憑借己方水師戰艦的優勢,大清王師亦能旗開得勝。
三個甲喇裡,有兩個甲喇的步兵隸屬於漢軍兩白旗,另有兩個牛錄的步兵是從兩綠旗借用的。
多爾袞真正派出的幾部人馬隻有三個牛錄而已,將錫圖庫派來,實際上就是負責督戰而已。
皇太雞認為若是派出一支偏師,突襲蠻明位於北地的藩國,那魔童對這些藩國鞭長莫及,大清王師是極有勝算的。
而且此番要吸取之前的教訓,不但要以鐵騎突擊,還要利用此前建造的戰艦,將大量步兵投送過去,讓蠻明大吃一驚。
“弟兄們!殺蠻子!”
運兵船為避免擱淺,便在靠近岸邊的地方下錨,清軍披甲兵不得不淌水上岸,好在路程並不遠。
孱弱的狗蠻子就在眼前,隻要殺光那些蠻子兵,剩下的蠻子百姓便是己方的囊中之物了,錢、糧、茶、布隨便搶,何其美哉!
對於這種美好的前景,不少坐船都已然嘔吐數次的披甲兵總算是神誌為之一振,大夥期盼此時早已許久了。
關內的狗蠻子憑借戰車與火器之利,每每麵對大清王師征伐時負隅頑抗。
好在北地藩國的兵馬遠遜於關內,堂堂大清天兵總算可以予取予求了。
是役還有一個天大的優勢,那便是可以借助艦炮的火力。
此前狗蠻子屢次利用其水師橫行無忌,今番總算可以叫起嘗嘗這等苦頭了。
每艘運兵船都安裝了四門佛郎機,八十八艘運兵船哪怕是單側開炮,亦能有上百門火炮向岸上轟擊,投射火力可是相當了得。
好在為了避免強烈海風的侵襲,岸上的福國都城建在距離海邊一裡之外的地方,超過了佛郎機的射程。
但開始大規模登陸的披甲兵是死活躲不過去的,楊展、唐通、羅岱等人都知道了必須拚死一戰了,否則必然淪為狗韃子的俘虜。
儘管狗韃子來勢洶洶,還有戰艦掩護,但明軍這邊是有營寨與壕溝的。
福國都城位於黑水出海口北岸,徽國都城位於黑水出海口北岸
兩城相距並不算遠,洪都帥所發之兵隨時可能抵達,這便是守軍固守的希望所在。
從目測上判斷,狗韃子登陸之兵至多不過六千,而守軍兵力高達上萬。
楊展與唐通、羅岱二人簡單商議之後便決定堅守不出,以待援兵抵達。
采取的戰術也很簡單,主動放棄外線所有地盤,就是收縮兵力,固守福國都城。
狗韃子衝不進來,便隻能用火炮與守軍對轟,或者在入夜之後進行偷襲。
楊展根本不怕對轟,入夜之後便用淋上石油的木頭點燃,作為照明的篝火。
被篝火燒熱的石頭還能讓士兵們揣在懷裡取暖,可謂一舉兩得。
雖為川人,但楊展率部在北地駐防多年之後,早已學會了如何應戰與求生。
北地在入秋之後,氣溫就跟本土北方冬初差不多,海邊由於海風吹拂勢必會更加寒冷。
狗韃子倒是常年在關外生活,但初來乍到,若是水土不服,便等於幫了己方的大忙了。
“放~!”
“嗵嗵嗵……”
迫擊炮雖然結構簡陋,但仍舊是守軍抵禦狗韃子的神兵利器。
沙灘及周遭地區連一棵樹都沒有,清軍披甲兵完全找不到任何掩體。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接一個的炸藥包,從自己頭頂落下來爆炸。
這當初都是福國某些伐木工偷懶所致,沒想到在今日還有意外的收獲。
清軍也攜帶了不少迫擊炮,在傷亡了數百人之後便架設起來,向蠻明的營寨狂轟不止。
由於對是役誌在必得,梅勒章京錫圖庫也已經下船,翻身上馬,進行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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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隊也運輸了數十匹戰馬,但此時貌似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若是步兵與炮兵攜手都打不開局麵,換成屬實精騎衝鋒想必也有些困難。
不論如何,錫圖庫都打算在戰車組裝好之後,實施一次大規模進攻。
能打下來最好不過,反之,在日落之前,務必要知曉此地狗蠻子的虛實。
船上攜帶了不少糧食,足夠己部將士吃上三個月之久的。
儘管如此,錫圖庫還是希望能夠速戰速決,不想將戰事托到天寒地凍之時。
在登陸伊始,清軍披甲兵個個都處於亢奮階段,喊殺聲四起,大有一戰而下之勢。
但在發現對麵的狗蠻子裝備了不少戰車,將己方衝鋒的隊伍轟得散亂不堪之後。
那股大殺四方的熱乎勁就過去了,不得不冷靜下來,審慎應對當麵之敵了。
福國的都城城牆是木牆,但卻是雙層的,一來可以擋風,二來可以防止野獸入內。
每層至少是成年雙手合十那麼粗的樹乾的厚度,用鳥銃都打不穿,必須用佛郎機才能轟開缺口。
木牆之外已經部署了坦克,坦克前方是兩條壕溝,木牆內側還建立了不少了望塔,此時也變成了火力點。
明軍士兵要麼在壕溝裡射擊,要麼躲在坦克炮塔後麵或兩側,要麼站在梯子上,用木牆作為盾牌開火。
由此形成了高、中、低三層火力網,配合佛郎機、迫擊炮、虎蹲炮等火炮,以及大量手榴彈。
可是將衝過來的清軍披甲兵打得大呼小叫,哀嚎不已,不少地方已經被流出的鮮血染成紅褐色。
三個甲喇四千五百人看似不少,但隻發動了一次衝鋒,便折損了不下五百人之多。
在初次進攻受挫之後,清軍被迫後撤進行短暫休整,然後重新組織兵力好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