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溫暖的陽光照射著南陽古老的城牆,城池的背陰裡還有一些沒有化儘的殘痕雪跡。大敞四開的城門處行人們匆匆的進出著城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名麵如美玉的白衣公子也夾雜於其中進入了南陽城。
此人正是被貶官回鄉的楊穀,自京城返回南陽一路上他可以說是費勁了心計才得以安全抵達。
自單騎出京師後楊穀就隱約的察覺到身後好像有一批人在跟蹤自己,於是他便趁著住宿的機會半夜出走甩開了跟蹤者。隨後楊穀一路上不斷的改變線路,放棄了最短最便捷的路程,而是繞道山東,南直隸。走了一條曲折繞遠的回鄉之路。而且他儘量選擇晝伏夜出,這才躲過了朝廷之中恨他不死之人的追殺。
望著城頭上斑駁的“南陽”二字,楊穀不由得在心裡感歎道:
“三年了,終於我還是回來了。祉妍,你還好嗎?”
推開自家的院門的一瞬間,這個在外驍勇善戰的武者變回了久彆回鄉的遊子。府院內的傭人一看是楊穀回來了紛紛圍了上來。
“三爺回來了!三爺回來啦!”
“快去稟報大爺!”
楊穀家中共有兄弟三人,大哥楊昌、二哥楊朝。二哥楊朝夭折,他又是家中的幼子,自然從小就備受寵愛。
不一會兒,楊昌就迎了出來。自從他聽到楊穀被貶官回鄉的消息後天天擔心的睡不好覺。此刻看到弟弟平安的回到了家中,懸在半空的心這才落了地。
“老三,一路上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說話人正是大哥楊昌,他三十多歲的樣子。一副傳統讀書人的穿戴,藏藍色的棉袍顯得整潔而乾練。他的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亮著睿智的神采,雖然麵目並沒有過多的衰老,但額角上的好幾道皺紋已經在無聲的訴說著歲月的無情。楊昌曾經擔任過濟南府的通判,為官的經曆加上“長兄如父”的傳統觀念,讓他在自己這個三弟的麵前總是不自覺的保持著長者的威嚴。心裡雖有千言萬語,但輕易是不會與楊穀訴說的。
“知道了大哥!”
就在楊穀躬身施禮準備離開之時,楊昌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老三,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仗義上書,為國儘忠。做的好!父親也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大哥…”
此刻麵對大哥楊昌的認可,楊穀的心裡不由得一陣唏噓感慨。盧象升的戰死,朝堂之上的誣陷,自己暗自下定的決心以及多日來的追殺。這一切都讓楊穀以前的觀念統統的被顛覆了。長久以來積壓的疑惑與怨氣在大哥的話語中被點燃了。
“大哥,為什麼忠心護國之人總是備受朝廷奸佞的陷害。為什麼好人總是沒有好報。盧象升大人是這樣,爹也是這樣。那些身居高位整日裡勾心鬥角的苟且權臣們卻天天的活的如此逍遙。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老三,也許朝廷的不公會一時的出現;但後世一定會還那些忠臣們一個公道的。青史留名,日月可鑒。我們讀書人追求的目標不就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嗎?”
“恩,大哥說的是。也許吧…”
楊穀雖然在嘴上應著,但他的心裡卻真真正正的第一次開始懷疑這些自己學了十幾年的聖人之言。
“沒有實力,這些都無從談起。”楊穀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著。
簡單的幾番交談之後。楊穀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內。可此時的他卻顧不上休息。將一身的風塵洗掉之後楊穀便換好了衣服走出了家門。此刻他要將心裡所有的失落與困惑與自己的伊人傾心相訴。而伊人的住所就在那南陽東城的徐府。
“當當當”在徐府西側的一扇小門敲打著門環的楊穀心裡竟然還有了一絲的緊張,熟悉的場景仿佛讓他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三年前郎有情,妾有意;眉目傳情,暗結信物定終身。在花兒盛開的雨季,踏著青石板的兩人相互依偎在雨中。
正是這斑駁的側門內有窈窕女子在為自己守候。楊穀相信,這麼多年的分離都未曾淡去當年一麵之緣的相遇。兩人相見仍會有那時的情愫相繞。
“嘎吱”一聲,門開了。一個陌生的麵孔出現在了楊穀的麵前。
“這位公子?您找哪位?”
“勞駕這個小哥,我是春萍的哥哥,家裡有事我來找她。”
這是楊穀與徐祉妍約定的暗號,春萍則是徐祉妍的貼身丫鬟。
“哦,原來是找春萍的啊。你是她哥哥難道你不知道了嗎?春萍不在這裡了。”
“不在這裡了?我出門在外了一段時間,還請勞煩告訴我一下春萍去哪了?”
找不到春萍,楊穀想著如果貿然的去找徐祉妍那是很不合適的。
“春萍去年陪著我家祉妍小姐出嫁去了京山侯府了。你有事的話可以去京山候府找她。”
“!!”
那徐府傭人隨口的一句卻讓楊穀仿佛受了五雷轟頂一般呆在了原地。
過了半晌他從嗓子裡硬擠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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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祉妍出嫁了?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