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轉瞬即至。
魏淵對營中的暗流湧動似乎視若無睹,更未對黑田忠之有絲毫額外的“關照”。他嚴格按照計劃,下達了開拔命令!
這一日,佐賀平原,天地為之變色!
旭日初升,金色的光芒灑滿大地,卻無法掩蓋那衝霄而起的肅殺之氣!
巨大的“明”字王旗和三神器戰車被高高置於特製的巨型車輦之上,由最精銳的明軍重甲武士護衛,如同移動的神壇,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嚴。
戰鼓擂動!號角長鳴!聲震百裡!
各色旗幟彙成一片洶湧的海洋:
明軍的赤旗、青龍旗獵獵作響;
細川家的九曜星旗、毛利家的一文字三星旗、龍造寺家的杏葉旗、島津家的十字丸旗…
這些代表著九州最強力量的藩旗,第一次如此整齊地彙聚在王旗之下!
鍋島家的鍋島杏葉旗、有馬家的有馬藤、小笠原家的三階菱等旗幟,則簇擁在後勤序列中。
黑田家的藤巴紋旗,在“中軍預備隊”的序列裡,顯得格外整齊,甚至有些……刻意的肅穆。
軍陣如山,刀槍如林!
明軍的火銃手方陣,排著整齊的隊列,燧發槍上的刺刀閃著寒光;
細川、龍造寺、薩摩的精銳武士,鎧甲鮮明,戰意高昂;
毛利家的長槍足輕,列陣如林;
各藩的騎兵在側翼遊弋,馬蹄踏起滾滾煙塵;
龐大的後勤車隊,如同蜿蜒的巨龍,載著糧草、輜重、火炮……
十萬大軍!人喊馬嘶!鐵甲鏗鏘!彙聚成一股足以摧毀一切的鋼鐵洪流!
魏淵身著金甲,在鄭森、李定國、細川尚興、龍造寺高房、島津光久等大將的簇擁下,策馬行至王旗神輦之前。
他拔出腰間寶劍,直指東方,聲如洪鐘:
“王師東征!討逆伐罪!神佑此戰!出發!”
“討逆伐罪!神佑此戰!”
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再次響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大軍如同解凍的冰河,緩緩啟動,然後逐漸加速,形成數股巨大的洪流,沿著預定的路線,向著關門海峽的方向,滾滾東去!煙塵蔽日,旌旗漫卷,大地為之震動!
然而,在這宏大壯闊、士氣如虹的表象之下,暗流仍在湧動:
龍造寺軍的士兵經過鍋島家後勤營地時,紛紛投去憤恨的目光,鍋島家的人則低頭匆匆而過,氣氛冰冷。
薩摩武士隊列中,沉默得可怕,偶爾有人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王旗和明軍本陣,眼神複雜難明。
細川尚興騎在馬上,神色雖然堅定,但目光掃過周圍時,那份警惕和審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甚。
而中軍序列裡,黑田忠之騎在一匹神駿的黑馬上,臉上掛著謙卑恭順的笑容,不時向路過的將領點頭致意。
但他的眼角餘光,卻如同最狡猾的毒蛇,不斷掃視著明軍主力的布防、糧道的走向、以及……魏淵所在的中軍大纛。
他麾下的黑田軍,行進間隊列異常整齊,沉默得如同幽靈,與其他部隊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這份“紀律嚴明”,在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和詭異。
魏淵端坐馬上,目光深邃地望向東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巒,看到了岡崎城外德川家光的大軍,也看到了京都禦所上空翻卷的烏雲。
他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始終未曾散去。
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魏淵大軍的東征之路,初時順利得超乎想象。
三神器與王師連戰連捷的威名,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九州與本州交界地帶那些中小大名的心理防線上。
大軍前鋒鄭森部剛剛踏入豐前國境,小倉藩主小笠原忠真的使者便已跪倒在軍前,獻上城池圖冊和降表:
“小倉藩上下,感念王師天威,神器護佑!逆賊幕府,倒行逆施,天人共憤!今願開城歸順,獻上糧秣萬石,供王師驅策!懇請天朝成全忠真公重返故土之願!”
鄭森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接收了小倉城,打通了通往關門海峽的重要節點。
毛利秀就的長州軍雖主力在策應王師東進,但其影響力已覆蓋山陰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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