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料到爾等困獸猶鬥,必有此招!”
酒井忠勝長槍一指。
“放箭!一個不留!”
“咻咻咻——!”
四周的黑暗中,瞬間亮起無數火把!早已埋伏好的幕府弓弩手顯出身形,密集的箭雨如同死亡的羅網,瞬間覆蓋了衝入營地的東選組敢死隊!
“噗噗噗!”
箭矢入肉聲不絕於耳!猝不及防的浪人們紛紛中箭倒地!火光映照著他們驚愕、不甘和絕望的臉龐!
“中計了!”
原田邦彥目眥欲裂!他揮刀格開幾支箭矢,但左腿一陣劇痛,已被一支重箭貫穿!
他踉蹌著半跪在地,看著身邊最後的兄弟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心如刀絞。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剩下的隻有無儘的黑暗和死亡。
“拿下那個賊酋!”
酒井忠勝冷酷地命令道。數名如狼似虎的旗本武士獰笑著撲向重傷的原田邦彥。
就在這千鈞一發、東選組殘部即將全軍覆沒的絕境之際!
“轟——!!!”
“轟——!!!”
“轟——!!!”
三聲震耳欲聾、仿佛能撕裂夜空的巨大號炮聲,如同九天驚雷,猛然從京都東麵的比叡山方向炸響!
那聲音是如此宏大,如此突兀,瞬間壓過了戰場上所有的喧囂!
緊接著,比叡山方向的山脊線上,如同燎原的星火,驟然亮起無數熊熊燃燒的火把!
火光迅速蔓延,形成一條巨大的、燃燒的火龍!
而在那火龍的最前端,一麵巨大得足以照亮半個夜空的“明”字王旗,在火光的映襯下,如同神跡般獵獵展開!
一個如同洪鐘大呂、充滿威嚴與力量的聲音,借助某種擴音裝置,響徹整個京都戰場:
“天命所歸!王師已至!德川逆賊,還不速速伏誅!酒井忠勝!爾項上人頭,我魏淵收下了!”
“是、是王師來了!!”
一名瀕死的東選組浪人,用儘最後力氣嘶喊出來,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光芒!
“是王師!”
二條城城頭,絕望的守軍看到那照亮夜空的王旗和神器光芒,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而幕府軍營中,剛剛還誌得意滿的酒井忠勝,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他猛地回頭望向比叡山方向,看著那鋪天蓋地的火把和那麵刺破黑夜的“明”字王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魏、魏淵?!他、他不是在高鬆嗎?!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遍全身!
逆轉!就在這最絕望的時刻,以最震撼、最神聖的方式降臨!王師天降京都的夜空!
京都東郊,比叡山麓,燃燒的麥田。
魏淵那如同神諭般的宣告還在夜空中回蕩,比叡山方向的火龍便已化作決堤的洪流,向著山下幕府軍的側翼和後陣洶湧撲來!
三萬王師精銳,如同蟄伏已久的猛虎,終於亮出了獠牙!
年齡不大的足輕小野次郎,緊握著並不合手的竹槍,喉嚨乾得發痛,雙腿抖得如同篩糠。
他本是三河的佃農,這次被藩主強征入伍,連像樣的鎧甲都沒有,隻在破爛的衣服外麵套了件象征足輕身份的號衣。
幾刻鐘前,他還在營地裡做著回鄉的夢,現在卻被驅趕到了這片剛收割完、遍布麥茬的田地裡,直麵那山呼海嘯般衝來的敵人。
火光映照下,他看到對麵衝在最前麵的,是穿著深紅色軍服、端著長長火銃的士兵,他們的眼神冰冷而專注,步伐整齊得可怕。
緊接著,是揮舞著雪亮打刀、發出野獸般戰吼的武士,他們的鎧甲在火光下反射著寒光,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
“穩住!放箭!”
小隊長嘶啞的吼聲在耳邊響起。
小野次郎下意識地拉開他那把劣質的和弓,手指顫抖著搭上一支輕箭。
他根本沒看清目標,隻是朝著那片洶湧而來的黑影胡亂射了出去。箭矢軟弱無力地消失在黑暗中。
“砰!砰!砰!砰!”
比他的箭矢更快、更密集、更致命的聲音猛然炸響!那是明軍火銃手的第一輪齊射!如同平地驚雷!
小野次郎隻覺得身前舉著木楯的同袍身體猛地一震,木楯上瞬間爆開幾個大洞,溫熱的液體濺了他一臉!
是血!同袍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像破麻袋一樣倒了下去,眼睛瞪得老大。
“啊——!”
小野次郎嚇得魂飛魄散,丟下竹槍轉身就想跑。
“噗嗤!”
一柄鋒利的打刀從他背後刺入,透胸而出!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滴血的刀尖,劇痛瞬間淹沒了恐懼。
他最後的意識,是身體重重砸在冰冷、沾滿露水和鮮血的麥茬地上,鼻尖充斥著泥土的腥氣和濃重的血腥味。
那是他期盼豐收的麥田,此刻成了吞噬生命的血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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