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你也跟上吧!”
“那好。”蘭月笑了笑。
晨光微曦,這支特殊的隊伍出了門。
薑淮騎馬行在最前,身後跟著醫車,水車和裝滿工具的板車。
一行人行了一路。
薑淮眯起眼睛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村落輪廓。
日頭爬上樹梢,乾溝村歪斜的牌坊已映入眼簾。
此刻,村口已經烏壓壓站著一片人,最前頭的裡正顫巍巍舉著破碗。
薑淮躍下馬背。
“大人,已經到乾河溝村了。”身旁梁遠道。
薑淮點點頭。
此刻一旁的張醫官背著沉重的藥箱,粗布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看著張醫官,薑淮心生愧疚,如果不是,張醫官一把年紀根本不必隨著他奔波。
一旁的梁遠見此狀,當即上前將張醫官的藥箱拿過來背自己身上。
“大人……這不可啊!”張醫官擺手。
“張醫官,您就彆客氣了,現在應該儘心救治村民。”
“那……那好……“張醫官嘴唇蠕動了動。
此刻薑淮目光掃過道路兩旁龜裂的田地。
隻見田地裡枯黃的秸稈無力地耷拉著,幾隻的田鼠在乾裂的土縫間倉皇穿行。
“加快腳步。“薑淮沉聲,“儘快到達乾溝村,村民等不起。”
“是,大人”
又走了會兒,進入村子?
此刻十幾間低矮的茅草屋散落在乾涸的河床兩側,幾縷炊煙有氣無力地飄向天空。
隻見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正圍著一口幾乎見底的水井。
薑淮麵色凝重,加快步伐向村中走去。
剛踏入,便聞到一股混合著腐臭和草藥的濁氣。
他看見路邊一具瘦小的屍體用草席草草遮蓋,幾隻蒼蠅在上麵嗡嗡盤旋。
薑淮見了,不由得心生感慨的搖了搖頭,一旁其他的行人也不忍再看。
如今已經有孩子死了,看來情況不容樂觀。
想想,長期喝鹹苦的井水,不生病才怪!
等薑淮一行人走進去。
“官、官爺來了!”
一個眼尖的孩子突然尖叫起來,聲音裡充滿驚恐。轉眼間,原本寂靜的村子如同被捅了的馬蜂窩,村民們從四麵八方湧來,卻又在距離薑淮一行人三丈遠的地方停住,眼中滿是戒備與恐懼。
“鄉親們莫怕。”薑淮上前一步,聲音溫卻有力,“本官乃本府通判薑淮,特攜醫官前來救治,更有掘井的師傅,來此處幫助鄉親。”
他這說完,一旁有認出他的鄉親揉了揉眼睛。
“是通判大人!竟然是通判大人!”之後他轉頭看向其他的百姓。
“你們忘了嗎?這是上次來我們村子巡查的新通判大人。”
“原來是通判大人!”
“通判大人!”
“草民見過通判大人!”
眾百姓齊齊喊著。
薑淮看了看鄉親們,高喊道,“各位鄉親!我此刻正是攜帶醫官和掘井師傅來此處給各位尋找新的水源!”
“啊!新水源!”
“咱們有新水喝了!”眾百姓乾黃的臉上無不露出喜色。
“好,現在告訴我,病人在何處?”薑淮問向一個老者。
那老者渾濁的眼中湧出淚水,哆哆嗦嗦地指向村子中央一間較大的茅屋:“都、都在祠堂裡...沒力氣的人家,就...就在自家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