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當即出聲,“臣不能確定,得先找到實驗的人接種試試,不然大皇孫就這麼等著嗎?既然如此,何不嘗試新法?”
太子妃聽完,點點頭道,“也是。不過這找實驗的人接種是怎麼回事?”
之後薑淮對著他們一拱手,“需要活人試驗,確認無誤,方可給皇長孫使用!”
“活人試驗?”太子想了想,當即看向一旁的太監宮女。
他們可都是聽到了薑淮剛剛的話。
活人實驗?這不是把人拉去送死嗎?
殿內侍立的宮女太監們齊齊變了臉色。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宮女手中茶盞也“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她慌忙跪倒,額頭抵地,肩膀不住顫抖,嘴裡忙道,“太子恕罪!太子恕罪!”
畢竟沒有人想被拉來做實驗,這有致死的風險。
太子眸光一沉,視線再次掃過殿角。
十餘名宮人立刻冷汗涔涔,齊刷刷跪下,額頭觸地,無一人敢抬頭。
薑淮的目光也不自覺地掃過跪伏在地的宮人們。
隻見有個小太監甚至濕了褲襠,水漬在青磚上暈開了。
太子知道他們的害怕,當即轉頭看向薑淮,“薑愛卿,不能用死囚嗎?”
薑淮點點頭“也可,不過最好再找一孩童。”
“孩童?你說再找一個孩童做實驗?”
他這話一出,一旁一個禦醫聽了,當即高聲道:“太子殿下,剛才薑大人說用活人試藥,這已經違背了祖製,如今又說用孩童?此議實乃妖言惑眾啊!殿下?您萬萬不可聽信他的讒言!”
薑淮疾步上前,再次道,“太子殿下明鑒!天花十死者七為幼童,若不用孩童試之,如何驗明真效?成年人陽氣旺盛,反應與孩童迥異啊,孩童是最接近需要保護的群體啊!”
“荒謬!”一旁又一個禦醫道,“太子殿下,《黃帝內經》有雲:‘十八以上為壯,未及者為稚’。稚子經絡未成,豈堪邪毒侵體?”
薑淮聽完,當即道,“回殿下,若此試驗成功,每年可少死數萬嬰孩啊!這可大大造福了我大黔百姓啊!”
聽到他這話,殿內落針可聞。
跪在角落的一個小宮女忽然抬頭,露出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不過十三四歲。
她定定的抬頭看向薑淮的方向,意外地沒有移開視線。
太子轉身,發現了她,“你在看什麼?”
小宮女渾身一顫,卻未低頭:“奴、奴婢...”她聲音細如蚊蚋,“奴婢願試...不是,是奴婢的妹妹.......願意一試!”
“霜月!”一旁東宮的大太監許庸厲聲喝止,“殿下麵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太子抬手示意許庸噤聲,緩步走向那名叫霜月的小宮女。
“為何?為何願意自己的親妹妹試藥?”太子居高臨下問道。
霜月的指尖掐入掌心:“回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入宮前,村子遭了天花,爹娘、小弟都沒了...隻有被送去鎮裡舅母家的妹妹躲過一劫。”
“所以?”
“所以奴婢想讓自己妹妹做實驗,避免感染天花!奴婢實在太害怕了,害怕妹妹又死於天花。”
“那你確認當時你妹妹沒有感染天花?”薑淮出聲道。
畢竟這痘種隻有在未感染的人身上才能看到效果。
“應該沒有。”霜月掀開臂膀,露出手臂上猙獰的痘疤,“我是感染過,所以身上有疤,我妹妹,我沒有見到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