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企那邊和外部的衝突一直沒斷,這次更是鬨大了,幾十個老百姓要告劉行健。
還有個極端分子帶頭鬨事,這事也不新鮮。
至於會鬨成什麼樣,那就不好說了。
那個劉行健,確實是個硬漢,身手不賴。
我聽說市局一直把他當重點對象培養。
這點我還專門找趙局長核實過,趙局長也說這人挺勵誌的。
他以前是偵察兵,轉業後從基層警察乾起,這麼多年一直沒鬆懈,現在還是市局裡少數能帶隊伍的猛人。
這樣的同誌,咱得承認人家有本事!”
聽完這話,沙瑞金差點沒笑出來。
他壓根兒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傻的人。
這小子腦袋是不是被門擠了?
問趙東來,趙東來能怎麼說?
他自己去問說不定還能摸出點門道來呢,去吧。
就算是垃圾也得捧著,更何況這事非同小可。
市局在全省那可是數一數二的,雖然不是專案組出的手,但畢竟是市局的人。
隻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當著外人的麵直接說自己手下不行。
再說了,這種巧合怎麼可能嘛?沙瑞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要是再跟侯亮平多囉嗦幾句,他覺得自己非得少活幾年不可。
他擺擺手讓侯亮平走人,直到聽見走廊上傳來的口哨聲,沙瑞金終於爆發了,把桌上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
突然間,他猛地抬起了頭,瞥見抽屜裡藏著的那張他自己親手繪製的職位關係圖表。
祁同偉身著筆挺的警服,眼神中透露著自信與驕傲,正緊緊盯著自己。
仿佛在這一刹那,他還真的有幾個選項可以考慮。
祁同偉,能用來對抗躲在暗處的趙瑞龍。
沒錯,沙瑞金早就心裡有數了。
那個躲在背後搞鬼的就是趙瑞龍,因此他對這個案子才會如此重視。
他的目標就是要揪出這個人,但侯亮平的插手讓他的計劃泡湯了。
而現在,他瞧見了祁同偉。
他看到了希望。
儘管祁同偉是趙立春一手提拔的,但他現在的頂頭上司還是沙瑞金。
管理的精髓在於借用彆人的力量來完成自己的事情,同時再想辦法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心腹。
這無疑是個良機,他手裡還有不少牌可以打。
比如說,公安廳長這個位子並不是非誰不可。
這是沙瑞金說了算的,雖然高育良也有這個資格,但他們的職責範圍不同。
高育良得等待機會,而他沙瑞金則不用。
手裡有資源,還怕找不到幫手?
此刻,沙瑞金毫不遲疑地撥通了祁同偉的電話。
祁同偉正在健身房裡賣力鍛煉,滿頭是汗,床頭的電話響了也沒顧得上接,繼續他的晨練。
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鍛煉很重要。
不過高小琴特彆細心,她摸索著把手機遞給了祁同偉,聲音微微顫抖:“同偉,電話。”
祁同偉接電話時還在喘粗氣,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祁同偉同誌,我是沙瑞金,來我辦公室一趟。”
“同偉,你來了。
省裡的考察組快到了吧?之前是我壓著沒讓你提名。
你小子不會生我氣吧?”
見到祁同偉,沙瑞金笑著打趣了一句。
官大一級壓死人,沙瑞金剛來就壓下了任命,大家也沒敢多說什麼,畢竟這是他的權力,誰也攔不住。
祁同偉當然明白,上次已經問過自己有沒有想法了。
這老頭子似乎是忘了他說過的話,但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書記呢,問什麼就得答什麼,搞政治的根本談不上什麼感情。
所以這時,祁同偉也低著頭回答:“沙書記,我聽京城的朋友說,已經開始查他們了,漢東估計也快了。
至於您壓了我的提名,那是您從大局出發。
我能服從安排,為了漢東的大局做點犧牲也是應該的,況且也沒耽誤什麼事。”
祁同偉說話很有分寸,既表達了對領導的忠誠,又顯得自己識大體,不像剛離開的侯亮平那樣衝動,這讓沙瑞金很滿意。
他沒想到,一直信任的侯亮平居然那麼不懂事,實在沒辦法,隻能找祁同偉來繼續查這個案子。
沙瑞金繼續笑著說:“同偉,昨天的案子真是驚心動魄,反貪局抓人差點惹出大亂子。
這也太不像話了。
我們漢東還是頭一回碰到這種事。
今天早上,一個默默無聞的警察當場擊斃了犯人,證據還很充分。
這樣的人才,你們公安係統可得好好利用。”
沙瑞金講話很有手腕,沒直說自個兒多疑慮,隻是淡淡地說你們把人才給耽誤了。
至於怎麼耽誤的,他丟給祁同偉去擺平,表麵上是在批評公安係統,暗地裡是在對整個事情打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