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前麵有坑,趙立春早晚得栽,可就是找不著下手的地兒,不知從何開始。
陳部長也看出祁同偉需要冷靜冷靜,就拍了拍他肩膀,走了。
祁同偉盯著手裡的國徽,覺得想要的東西突然沉得要命。
他們正聊著,國務院突然下了道命令,說祁同偉,就是現在的漢東省公安廳廳長副省長),要升副總警監了。
祁同偉下班直接奔書房去了,飯都沒吃,新製服掛好,就盯著肩章發愣。
陳部長的話還在他腦袋裡轉,兩年前那個標簽讓他驕傲得不行,那是對他能力的肯定。
高育良打壓他也好,趙立春試探他也罷,在那個標簽麵前,都不算什麼。
他原以為高育良不過爾爾,沒想到這家夥兩年就竄得那麼快,自己也就幫忙壓了壓。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這一切都是政治遊戲罷了。
祁同偉苦笑一聲,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太天真了,根本看不清局勢。
中管乾部可不是隨便就能當的,特彆是要備案的職位,那更是得小心對待。
趙立春心裡跟明鏡似的,該給的不給,那是上級的權力,書記也沒轍。
除非像沙瑞金那樣真正的牛人書記,才能搞定這事。
就算你是個書記,也得聽上麵的,不然你在漢東再牛,也得被收拾。
表麵上能壓服你,但要是出了問題,還是得找你算賬。
這就是權威,你抗拒不了。
現在的祁同偉有點懵,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陳部長沒明說,但意思很明白——你得養精蓄銳兩年,到時候出手必須有成果,這才是關鍵。
這出戲,他得唱。
說實話,從個人感情上講,他對老趙沒什麼特彆感情,就是合作關係嘛。
臨走前還給老趙挖了個坑,他還以為是趙立春給的甜頭呢,現在才明白那是在試探他。
祁同偉清楚,這隻老狐狸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所以這時候推高育良一把。
不然的話,他誰都不放在眼裡。
彆說祁同偉去拜訪了,就是把八個高育良綁一塊兒,趙立春也不會多看他一眼,這就是現實。
這時書房門響了兩下,祁同偉沒搭理,他不想見任何人。
可門直接開了,高育良笑著進來了。
高育良一進門,祁同偉立馬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幾步跑到他跟前,一臉驚喜。
“老師,你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梁璐也是,家裡有客人來都不告訴我。
你到了也不說一聲,這孩子現在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隻有當祁同偉和高育良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高育良才會顯得比較隨和。
這樣的狀態,他在吳慧芬麵前可從來沒有表現過。
高育良也笑著回應,但話裡帶著點責備的意思,“彆怪梁璐了,你最近情緒不太好。
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飯都不好好吃。
梁璐挺擔心你的,但又不敢多說,隻能找你老師訴苦。
我今天正好有空,就過來看看你。
國務院的公告也發了,你沒什麼問題吧?”
突然,高育良注意到牆上掛著的警服,特彆是那枚橄欖枝環繞的國徽,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是……警服已經送來了?”
祁同偉正在給他泡茶,端茶過來的時候說:“今天下午陳部長送來的,公告剛發布那會。”
高育良都沒顧上喝茶,滿臉笑容地走到警服跟前,摸了摸,又看了看,就像看到了一件稀奇的寶貝,轉頭對祁同偉說:“來,穿上讓我瞅瞅。”
這一刻的高育良就像個孩子盼到了新校服一樣興奮。
祁同偉已經四十多歲了,在村裡都能當爺爺了,可現在還被高育良當成小孩子逗弄,讓他一臉無奈。
他連連擺手拒絕,“明天上班再穿吧,現在在家試什麼。
搞得跟個沒當過官的一樣,算了,這不好,太難看了。”
這時候的高育良哪有半點省長的架子,就像個固執的老頭,硬是把警服塞到祁同偉手裡,笑著說:“這是命令!穿上!”
祁同偉苦著臉看著他,但高育良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好像真要生氣了。
祁同偉沒辦法,隻好穿上了警服,這是日常工作穿的常服。
禮服和訓練服在彆的房間,是辦公室配發的。
配套的常服還有大衣和夏季款式,不過不太常穿,都由辦公室保管。
現在祁同偉身上穿的就是大家常見的那種警服,隻是肩膀上橄欖枝環繞的國徽不太常見。
祁同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感覺眼眶有點發熱。
這一身衣服是他以前做夢都想得到的。
不過穿上這身衣服,高育良還是有點忍不住激動。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衣服本身也沒什麼特彆的權力象征。
但就是看著祁同偉穿上它,就覺得心裡特彆激動。
高育良就像個看到稀奇東西的老頭子,不停地咂嘴。
他可不是沒見過這套警服,說實話,見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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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偉之前當廳長的時候,天天穿著這套衣服來彙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