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得先把政治因素放前頭,也就是漢東這攤子事。
比如說,絕不能冒出第二個趙立春來。
你是副省長兼公安廳的頭兒,我呢,是省長。
咱倆要是一股腦兒跟沙瑞金站一塊兒,漢東那還是漢東嗎?不過是老大換了個人坐罷了。
所以呀,跟沙瑞金打交道時,該保持距離就得保持點距離。
真要是他需要幫助,或者他沒轍了,咱們再適時拉他一把,但彆太張揚。
不過你得記住,最後的功勞得落在你頭上,這才是關鍵。
這方麵咱們有優勢,趙瑞龍那檔子事,沙瑞金可不清楚。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李達康,但他沒那個膽兒,他就想著政績,這些事他不會摻和進來。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不動聲色地把頭功給摘了,讓你升成正部。
要是成了,副部長那位置就歸你了。”
高育良分析得既直接又透徹,畢竟他是這方麵的老狐狸了。
當年教書時,專業是法學,法學嘛,核心就是鬥爭,這點兒早就在他心裡紮了根。
所以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挺在理兒上。
如今的漢東,說白了就是這樣:團結不能講,真正的團結更不能有。
要不然就像一錘子砸下來,本地官員的世襲傳承就得斷,這可不是嚇唬人,而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高層那些人,他們就關心命令能不能執行,執行得怎麼樣,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也就是為什麼沙瑞金一直盯著高育良不放,因為高育良就像把軟刀子,既不至於傷筋動骨,又讓人渾身不自在。
祁同偉聽完這些,心裡透亮兒了,可他也有自己的難念的經。
作為公安廳的頭頭兒,理論上說,什麼治安刑事案件他都得管,但管到什麼程度,這就難說了。
管得太深,容易惹火燒身。
雖然祁同偉是按照上麵的意思辦事,但他覺得自己對漢東的局麵影響不小,這點很重要。
可突然間,他覺得有點兒找不到北了,說白了,就是拿捏不好分寸了。
以前他不明白上麵的真正打算,隻是憑直覺行事,結果弄成了現在這樣。
但現在有了限製條件,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祁同偉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站在那裡發呆。
高育良最懂他,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這小子現在心裡全是顧慮,七上八下的。
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說白了,就是他又鑽牛角尖了。
高育良沒讓祁同偉開口,繼續說道:“同偉,你現在心態不對,老想著得失。
上麵的爭鬥跟你沒什麼直接關係,你得清楚,你摻和進去不過是錦上添花,不是沒你不行。
你隻是得到了準確消息,不是接了個什麼重要任務。
明白嗎?你現在就是打個下手,真正的主角是沙瑞金。
這點你得弄清楚。
再說,就算不知道這事,你也能猜個差不多吧?這事和你的原計劃有衝突嗎?我記得你跟我聊天時說得條條是道。”
趙立春被盯著這事,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但也不是什麼大事。
保持平常心,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得先儘好主管副省長的責任。
至於趙立春的事,能參與當然好,不能參與也正常。
陳部長一句話就讓你往前衝,你是真憨還是他真憨?這時候,你就跟平時一樣,彆太把這個任務當回事。
趙立春的事不是咱們操心就能解決的,老陳也就是隨便試試。
你要是當真了,就上當了。”
聽了這話,祁同偉一下子明白了。
對,他早就知道這事,但還能兩邊討好,讓高育良當上了省長,自己也跟著升官。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現在部裡一句話,他就心裡七上八下的,亂了方寸。
但仔細琢磨琢磨,事還是原來那樣。
一個小廳長,在這種爭鬥裡出頭,想想都覺得可笑。
畢竟不是誰都能參與這種事的,就像高育良說的,陳部長一句話,他就往前衝,確實有點過了。
想到這裡,祁同偉心裡有數了,管他什麼陳部長,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以前的難題都解決了,這算什麼呀,心情很快就好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也忍不住拿高育良開涮。
高育良聽了這話,也笑了,眨著眼睛反問:“老師?我可是趙立春的得力幫手?你是不是弄錯了?李達康還在那兒呢。
再說了,趙立春不是老想著捧殺我嗎,咱倆沒什麼關係。”
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得趙立春的好日子到頭了。
在京州市檢察院,所有員工都在門口等著迎接上級檢查。
老季站在隊伍中間,看著大家,忍不住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運氣不佳。
他雖然沒站隊,但這次聚會心裡還是不太痛快。
他副部長的任期都滿了,卻還沒等到填補書記空缺的機會。
他自覺是最合適的人選,早就和田國富提過了。
田國富也答應會在合適的時機幫他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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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心裡還是有點失落。
沒能升上去,這讓他特彆難受。
雖說職位級彆沒變,但多一個頭銜,對他退休後的待遇那可是大不一樣。
可惜願望沒實現。
更尷尬的是,他心心念念這個職位,祁同偉卻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老季心裡失望透頂。
他官職比祁同偉高一級,可這次競爭,他輸得那叫一個慘。
祁同偉剛當上新副省長,還管政法工作,真是太諷刺了。
現在祁同偉不僅管政法,書記空缺時他還直接領導檢察院。
說實話,就算現在有了正式的政法書記,也沒祁同偉那麼強勢。
差距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