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這次來,身份可不一樣了。
剛邁進大樓,就看見陳部長在大廳候著他呢。
這位可是常務副部長,公安部的二把手,整個部門裡除了一把手就屬他最大了。
真是個大佬,親自在大廳等祁同偉,可見這事有多重要。
一見祁同偉,
陳部長笑得跟彌勒佛似的,直接就迎了上去。
“同偉,來來來!咱們邊吃邊聊,我本來還想給你安排架專機呢,你又不樂意,害得我隻能在這兒招待你了。”
按理說,祁同偉的級彆還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但現在祁同偉是在給整個公安部謀福利呢,這事可大意不得。
要是祁同偉使壞,他們的利益肯定受影響。
所以祁同偉一來,他們哪敢怠慢半分。
當然了,部長本人是不會親自露麵的。
祁同偉現在的級彆還見不到那位大神級人物,這就是現實。
公安部大樓裡的乾部食堂有不少小包間,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
自從八項規定一出,很多直屬單位都這麼乾,在食堂後麵劃拉出一小塊地方來招待賓客,這樣既不失禮也不違規。
祁同偉今天也嘗到了這種甜頭。
剛坐下,陳部長就遞給他一份文件。
“同偉,這是協助函,收好了。”這也是他這次來京城的主要任務。
然後就得直接轉機回去,把最後一步走完。
祁同偉笑著道謝,把協助函收了起來。
陳部長瞅著祁同偉的動作,想說點什麼又憋回去了,猶豫了老半天才開口:
“同偉,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
你現在去港島不太合適吧?港島的事多棘手,連洗錢的事都不該直接插手。
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不好收場。”
祁同偉一聽,這話在理,港島的問題確實棘手。
誰都不敢輕易涉足。
但這次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說白了,他不是去阻止資金流動的,而是要借著這事讓趙瑞龍親自上陣,這樣才能真正抓住機會。
這需要他們的配合,這可不是小事。
而且這事還不小,得他們一起上,尤其是得港島警方的合作才行。
內地在港島沒有執法權,所以他才不得不親自去協調。
這些道理陳部長心裡明鏡似的,隻是他不想自己動手,港島那邊能不能配合還是個未知數。
可這次不一樣了。
祁同偉打心底裡不想讓高小琴冒險,畢竟高小琴一人就足以給趙瑞龍定罪了。
但他心裡又七上八下的,生怕有個什麼閃失,把高小琴給扯進去。
能多拖一陣是一陣,最終讓高小琴成為搞定趙瑞龍的關鍵一役就好。
至於彆的事,他壓根兒沒心思管。
按理說,僅憑這事趙瑞龍就逃脫不了乾係。
但這事處理起來可沒那麼容易,萬一哪天他反咬一口,那可就麻煩大了。
陳部長這話一說,祁同偉也隻能無奈地苦笑。
他拿起桌上的煙,點上一根,慢悠悠地說:“陳部長,港島這地界兒,誰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兒的事哪兒是那麼好擺平的。
趙瑞龍逃到港島,不就是瞅準了這地方的特殊性嘛?這些情況咱們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可又能有什麼轍?咱們在這兒又沒有執法權。
我要是不去料理這事,他可就撿了大便宜,彆的不說,那幾百億的資金可就打水漂了。
錢嘛,倒是小事,最關鍵的是那些可能用來定罪趙立春的證據都在那兒呢。
萬一哪兒出了岔子,彆說趙立春可能會反撲,萬一影響了咱們的大局,那我可就是萬死難辭其咎。”祁同偉這話說得實實在在,直擊要害。
對付趙瑞龍這事必須一招製敵,這點陳部長心裡跟明鏡似的。
作為趙立春圍獵計劃的一份子,他對局勢那是一清二楚。
背後的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對待趙立春的事,每一個環節都得小心謹慎,絕對不能出錯,這才是關鍵。
雖說趙瑞龍的事看似不是最主要的,但也不是小事。
在那些布局者眼裡,趙瑞龍的事同樣重要。
至於其他人能不能理解,那都不重要,陳部長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所以,聽到祁同偉這話,他也是深有體會。
兩人一塊兒點上煙,無奈地笑了笑。
從某種角度看,他們其實是同病相憐。
上麵的大佬們就像下棋的人,而他們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罷了。
雖說陳部長了解大局還參與了計劃的製定,但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到了這個層麵,每個人的能力都很強,但能不能更進一步,全看那些大佬的心情,這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到了這把年紀,想靠拉關係往上爬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看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