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修葺得恢宏雅致,府中人雖不多,卻有幾乎一半都是沈承墨的親兵。
沈承墨抱著魚璃下來時,門口的管家驚詫地瞪眼看著自家王爺小心地托著一隻白狐狸,臉上雖無多少表情,可他是自小看著王爺長大的,自然了解王爺此時有多高興。
可他不敢多說什麼,隻低下頭彎著腰恭迎王爺回府。
魚璃窩在他的懷裡倒是舒坦,這反派看著柔弱,胸膛還是蠻寬闊的,剛剛她趁他不備拿爪子偷偷搓了一把,似乎還有胸肌,她更想看看這衣服底下是什麼風景了。
想到上個世界藺玨脫衣有肉的好身材,魚璃有些臉熱,腦子裡全是藺玨穿得鬆鬆垮垮地勾引自己的畫麵,低聲唾罵了自己一句,她乾脆把腦袋紮進了沈承墨的大氅底下。
唉,都怪藺玨,將她給帶壞了。
剛剛在馬車上時魚璃便了解了關於反派的一切。
這辰陽國的皇族很有意思,先帝在位時共育有三子,卻無一個可堪帝位。
大皇子打小便懦弱無能,不得先帝喜歡,早早封了王遣去了外地;二皇子則與他相反,性子暴戾恣睢,動輒打罵下人,在這太平盛世著實不是個當皇帝的好料子。
隻剩下最後一個小兒子,是先帝的老來子,先帝纏臥病榻時,幼子年僅五歲,連正式跟著太傅學習都年紀都沒到。
放眼整個天下,隻有自己的皇弟沈承墨有能力坐上這個位子。
先帝便打起了沈承墨的主意。
彼時沈承墨不過十五六歲,卻早有“賢明果決、精明強乾”的美譽,除了身體弱了些,簡直就是個現成的好皇帝嘛!
可當他向沈承墨提出要封他為下一任皇帝時,卻被堅定地拒絕了。
沈承墨直言自己體弱多病,難承其擔,話裡話外都是“反正我不當皇帝誰愛當誰當”,差點把重病的先帝氣得當場歸天。
見他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先帝也是沒了辦法,或許是當時他臉上的絕望太過明顯,下一秒沈承墨就給他想了個好法子。
他把小侄子給拐來了。
小皇子滿麵稚嫩,看見先帝就歡天喜地地叫父皇,先皇一看他這架勢就知道他想乾嘛,想了想這倒也可以,量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幼帝被人欺負,乾脆大筆一揮給他封了個攝政王。
如今新帝繼位已有十年,兩年前沈承墨便開始漸漸放權,見小皇帝做的愈發出色,他心懷安慰,前兩天乾脆把手裡所有東西都推給了皇帝,然後在他眼巴巴的目光下揮揮袖子回了王府。
勵精圖治了十年,自出生起便比尋常人弱上三分的身體愈發虛弱起來,陳年屙疾一複發,總會折磨得他整晚整晚地睡不著,精神愈發不濟,沒走兩步都要喘上一喘,後來乾脆做了個輪椅,出行時不是馬車便是輪椅,讓旁人一瞧還以為這攝政王腿斷了。
原本還有些肉的臉頰也迅速瘦削下去,雖說模樣還是那般英俊清貴,可熟識他的人都知道,攝政王被這病折磨得不輕。
想到這裡,魚璃抬起頭來看著沈承墨那棱角分明的側臉,白皙如玉的肌膚光滑細膩,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打下一片扇形陰影。似乎是走了這幾步有些累,白玉般的臉頰微微泛起潮紅,略薄的嫣紅唇瓣緊抿,唇形誘人,看上去格外好親。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沈承墨微微低頭,對上她的視線稍稍一怔,隨即勾出一個溫潤的笑來。
那雙細長鳳眼笑成可愛的彎月,琉璃般的眼珠閃著細潤的光。
魚璃的小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
啊,她的反派真好看!
可看他越是美好,魚璃越是心疼起他的結局來。
劇情中的小皇帝原本是個孝順孩子,自小被皇叔帶大,不同於其他故事中的皇權勢力兄終弟及,沈承墨打一開始就沒看上過這個皇位,所謂攝政王也不過是暫代了小皇帝的太傅一職,手把手地教導他帝王之術,一見他能自己處理事情便迫不及待地立刻放權,自個兒跑出去養生去了。
小皇帝打小便十分喜歡這個皇叔,凡是皇叔想要的藥材,無論天南海北都能給他搜羅來,各箱寶物一輛馬車一輛馬車地送進攝政王府。
眾人皆道陛下念及舊情,攝政王胸懷坦蕩,有此二人,實乃辰陽國之幸也。
可自打小皇帝開始納妃之後,一切就都開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