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墨的手在被窩裡抓了抓,卻隻抓到微涼的床單。
他頓時便驚醒了。
掀起被子,他皺著眉頭掃了兩眼,確定小狐狸不見了,沉著臉從空空的床上翻了下來。
隨手抓了件衣服披上,披散著頭發,他急急忙忙往外走。
夜晚的庭院被月光照得亮亮堂堂,可在這般情境下,再漂亮的景色也入不了沈承墨的眼,此刻,沒有小狐狸的院子顯得尤為寂靜。
他招手召來一個暗衛,聽他說小狐狸是往湖邊去了,揮揮手讓他退下,自己一個人朝那邊走去。
遠遠地,還未看見人影,便見那邊在瑩瑩閃光。
走近幾步,他微微睜大了眼,驚詫地看著幾條狐狸尾巴在風中搖晃。
瑩潤月光下,幾道妖風在小狐狸身旁形成一個個漩渦,圍著她繞了幾圈,複又被她吸納,這妖氣衝天的場麵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朝著四周看看。
周圍罕有人至,可不遠處也是有幾個暗衛在的,但他們卻似乎對這些毫無知覺,連一眼都未曾多看。
沈承墨悄悄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疑惑。
難不成隻有自己能看見璃璃的尾巴?
不敢上前打擾,沈承墨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
不同於在他麵前的嬌憨,沉浸在正事中的小狐狸渾身上下散發著彆樣的魅力,如果說在他懷中撒嬌撒癡的小狐狸讓他滿心歡喜,想一直寵著她,想讓她像個被寵壞的小女孩一般離不開他,那此刻的小狐狸則讓他產生了一種......臣服的衝動,想要得到她的垂憐。
直到天邊熹微,皮毛上都打了一層薄薄的露水,魚璃這才睜開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
第七條尾巴,成了。
感受著身體裡源源不斷的蓬勃妖力,魚璃滿足地將多餘的尾巴收起來,耳尖尖愉悅地抖兩下,站起身抻了個懶腰。
慢慢轉過身來,這才發現身後不知站了多久的沈承墨。
魚璃看見他隻披了一件外衣,連發都沒挽,披著一身清露,清風玉立地站在那兒,神色溫柔地看著自己,好看是好看,就是微微發白的唇色讓她心疼不已。
這小呆瓜不會在這兒站了半個晚上吧?
魚璃心裡一軟,蹦下石桌朝他撲過去。
本以為會撲到男人的懷裡,可沈承墨卻微微後退了一步,與她拉開了距離。
魚璃詫異地停在了他的麵前,委屈得仰著脖子哼哼唧唧。
“身上涼,莫要凍壞了璃璃。”
在這裡站了大半夜,沈承墨身上涼冰冰的,發絲也續上了顆顆細碎的晨露,整個人都泛著冷意,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若是從前,莫說現在這個溫度,哪怕站上不足一刻鐘,他也該病倒在床上了,可昨晚才被滋潤過的男人這會兒卻隻是麵色差了些,再加上耕耘了一夜,有些許疲憊罷了。
男人死活不讓抱,魚璃隻好慢吞吞地跟他一起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