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如墨的夜霧裹挾著腐葉與鐵鏽的腥氣,不知何時漫上了雲州古寺後山的石階。霧氣如活物般翻湧,每一縷都像是從幽冥地府爬出的觸手,貪婪地纏繞在眾人傷痕累累的身軀上。秦九霄懷中的青銅匣子仍在微微發燙,與手中半塊玉佩共鳴時產生的餘震,讓他的掌心泛起細密的麻癢,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螞蟻在啃噬。他望著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指節捏得發白,骨節因用力而微微凸起,短棍上的火焰明明滅滅,像是他此刻搖擺不定的決心,在黑暗中明明是希望的象征,卻又隨時可能被吞噬。
“必須儘快找到破解血咒的辦法。”守靈人首領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沙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他戰斧上的符文已黯淡如將熄的殘燭,每走一步,破損的戰甲都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在訴說著過往戰鬥的慘烈。“據古籍記載,雲州城西的隕星穀,藏著與血咒同源的星隕鐵,或許能……”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卻又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堅定。
“夠了!”年輕守靈人的屍體還躺在祭壇角落,鮮血滲入古老的磚石縫隙,將那些神秘的紋路都染成了暗紅。此刻一名年長守靈人突然拔出長劍,劍鋒直指秦九霄,劍身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秦家血脈本就是血咒的引子!剛才黑袍人分明說利用秦家打開封印,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他的瞳孔因憤怒而收縮,眼角布滿血絲,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仿佛積壓已久的懷疑與恐懼在此刻徹底爆發。
秦天虎擋在秦九霄身前,銀色戰甲下滲出的血將內襯染成暗紅,順著戰甲的縫隙不斷滴落,在地上彙成小小的血泊。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痛苦與無奈:“張長老,九霄是秦家唯一的希望!當年……當年我被兄長欺騙,但這孩子從未……”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回憶。
“當年?當年你就該和那叛徒一起葬身實驗室!”張長老的劍刃在月光下寒光一閃,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接受改造,守靈人何苦損失慘重?血咒又怎會失控?”這句話如同一把重錘,不僅砸在秦天虎身上,也讓現場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蘇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散架。傷口處蔓延的黑色紋路已爬上脖頸,如同邪惡的藤蔓在她蒼白的肌膚上肆意生長。她蒼白的手指死死攥住秦九霄的衣角,指甲深深陷入布料之中。喘息著說:“如果……如果我死了,請用鱗片……毀掉玉佩……彆讓血咒……”她的話被劇烈的咳嗽打斷,鮮血濺在秦九霄手背,滾燙而刺目,那是生命流逝的證明。
秦九霄反手握住她的手,皮膚相觸的瞬間,他感覺到蘇晴的體溫正在急速流失,如同即將熄滅的火焰。“不會有如果。”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抬頭直視張長老,眼中燃燒著兩簇火焰,那是憤怒,更是守護的決心。“去隕星穀的路上,你們可以盯著我,但如果誰敢動蘇晴一根手指——”短棍突然爆發出三丈高的火焰,熱浪將周圍霧氣蒸騰成虛無,火焰燃燒的劈啪聲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響亮,“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們陪葬!”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守靈人首領猛地將戰斧插入地麵,符文迸發的光芒震落眾人身上的霧氣,光芒照亮了每個人緊繃的臉龐。“都給我住手!現在內訌,正中黑袍人的下懷!”他轉身看向秦九霄,眼神中帶著審視與考量,仿佛在評估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年輕人,若你真有破解血咒的決心,隕星穀有座星隕閣,閣中機關需以血脈之力開啟……或許能找到線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期待,又像是在給予最後的機會。
通往隕星穀的山道鋪滿紫色苔蘚,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不適的“咕唧”聲,仿佛踩在某種生物的血肉之上,讓人不寒而栗。秦九霄背著昏迷的蘇晴,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後背的衣衫被她的血浸透,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腦,如同一條冰冷的蛇在身體裡遊走。突然,林間傳來詭異的鈴鐺聲,那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令人毛骨悚然。七盞青燈從霧中飄來,燈焰幽綠如鬼火,照亮提燈人黑袍上暗紅的蜘蛛紋——正是與葉承風鱗片相同的印記。
“交出玉佩,饒你們全屍。”為首的黑袍人聲音像是指甲刮擦金屬,刺耳而令人厭惡。他手中銅鈴搖晃,霧氣中立刻湧出密密麻麻的食腐甲蟲,甲蟲外殼泛著金屬光澤,在幽綠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口器開合間滴落腐蝕性黏液,滴在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守靈人張長老率先發動攻擊,長劍揮出凜冽劍氣,劍氣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光痕。卻在觸及甲蟲群的瞬間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劍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秦九霄將蘇晴輕輕放在巨石後,石頭表麵冰涼,仿佛預示著不祥。短棍橫掃,火焰形成的屏障暫時阻擋住甲蟲,但他能感覺到火焰正在被詭異的霧氣一點點吞噬,火焰逐漸變得微弱,就像他此刻逐漸渺茫的希望。“這些蟲子怕光!用符文照明!”他大喊道,聲音在霧氣中顯得格外虛弱,還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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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靈人首領會意,戰斧狠狠劈向地麵,符文光芒如金色漣漪擴散,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霧氣,也照亮了眾人緊張的麵容。然而,黑袍人突然將銅鈴高舉過頭,七盞青燈同時炸裂,無數細小的黑色絲線從燈芯射出,纏住眾人的手腳。秦天虎揮劍斬斷絲線,卻發現劍刃接觸絲線的瞬間,手臂傳來陣陣麻木,低頭一看,皮膚表麵竟浮現出與蘇晴相似的黑色紋路,那紋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蠕動。
“血咒侵蝕!大家屏住呼吸!”守靈人首領的聲音帶著驚恐,他的臉上已泛起青紫,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千鈞一發之際,秦九霄懷中的青銅匣子突然發出鳳鳴般的清響,聲音清脆而悠揚,仿佛帶來了希望的曙光。玉佩光芒暴漲,形成的光罩將黑色絲線儘數震碎,光罩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驅散了周圍的黑暗與恐懼。黑袍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影在光芒中扭曲消散,隻留下一句回蕩在霧中的話:“星隕閣的鑰匙……在你們之中……”聲音漸漸消散,卻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疑惑與不安。
當眾人狼狽地抵達隕星穀入口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曙光卻無法驅散他們心中的陰霾。巨大的石門上雕刻著雙生魚與蜘蛛相搏的圖案,裂縫中滲出藍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腥氣,那氣味令人作嘔,仿佛是某種邪惡力量的象征。守靈人首領將手掌貼在石門上,符文亮起卻又迅速熄滅,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血脈之力不足……需要秦家與守靈人的雙重血脈。”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擔憂。
張長老突然冷笑一聲,劍鋒指向秦天虎:“讓這叛徒來!反正他的血脈早已被汙染,說不定正合黑袍人的意!”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與敵意。秦天虎沉默著走向石門,每一步都像是背負著沉重的枷鎖。手掌按上去的瞬間,石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開啟了一道縫隙。就在這時,蘇晴的鱗片突然從秦九霄懷中飛出,精準地嵌入門縫,石門轟然洞開,一股帶著鐵鏽味的寒氣撲麵而來,寒氣刺骨,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吹來的陰風。門內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仿佛某種沉睡千年的古老存在正在蘇醒,那聲音讓人既好奇又恐懼。
“記住,星隕閣內機關重重。”守靈人首領握緊戰斧,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尤其是中央的星隕池,傳說觸碰池水者,會被……”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是危險來臨的預警。無數箭矢從牆壁射出,箭頭泛著詭異的藍光,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秦九霄拉著蘇晴翻滾躲避,地麵堅硬而冰冷,磕得他們渾身生疼。卻發現箭矢落地後竟化作藍色的藤蔓,纏住守靈人的腳踝,藤蔓上的尖刺刺入皮膚,瞬間將血液抽乾,守靈人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場麵極其恐怖。
更糟糕的是,張長老看著秦天虎身上逐漸消退的黑色紋路,眼中的懷疑更甚:“你為何能抵抗血咒侵蝕?這石門開啟得太過順利,莫非你根本就是……”他的質問被突如其來的地麵塌陷打斷,眾人墜入漆黑的通道,通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回蕩著黑袍人殘音中“鑰匙”二字的回響,而在更深的黑暗裡,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仿佛在等待獵物一步步踏入早已設好的陷阱,那目光讓人不寒而栗,預示著更大的危險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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