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深處的黑霧翻湧如沸騰的墨汁,秦九霄彎腰拾起鎮世劍時,劍刃倒映出自己漆黑的雙瞳——瞳孔深處,紫金色與黑色的紋路正在纏繞成結,像極了冰洞頂部坍塌的星圖。他突然按住太陽穴,那段關於秦氏先祖母的記憶碎片又在腦海炸開:女人墜落時懷中的男嬰,脖頸上掛著半塊與阿圓玉佩相同的月牙形玉玨,玉玨的缺口形狀,與影主左臉黑色紋路的終點完全吻合。
“這邊有活物。”楚瑤的冰刃釘在前方三丈處的冰牆,冰藍色光芒順著牆縫遊走,照亮個蜷縮的人影。那人影穿著守劍盟火堂的赤色法袍,後背插著半截斷裂的青銅令牌,令牌上“焚”字的三點水旁,刻著極小的“七”字,與影衛護腕的編號筆跡相同。冰刃突然劇烈震顫,楚瑤的冰藍色瞳孔驟縮——人影的左手正按在冰麵上,冰層下蔓延的黑色紋路,正順著他的指尖爬向焚天劍殘魂所在的冰台,“他在給星外之影當引路符!你看他後頸的烙印,是影閣的‘噬靈咒’,但咒痕邊緣有守劍盟的‘淨化符’,這人是被脅迫的!”
阿圓的玉佩碎片突然從衣襟裡彈出,雪團的虛影在碎片周圍急得轉圈。少年伸手去抓時,碎片已撞上那人影的法袍,法袍瞬間燃起藍色火焰,火焰中浮現出火長老的麵容:“星火同生,影非影,火非火……”話音未落,火焰突然被黑色霧氣吞沒,霧氣中傳來牙齒打顫的聲音,竟是個少年的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李長老說隻要照做,就能讓我娘醒過來……”那人影抬起頭,臉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痕,眉心的守劍盟印記旁,貼著塊黑色的膏藥,膏藥下滲出的液體,與影種本源石的能量波動完全一致。
影主的黑色長劍在掌心轉了個圈,劍風劈開迎麵而來的黑霧。他注意到少年法袍的袖口繡著七葉蓮,隻是花瓣比初代長老手劄記載的少了一片,那是守劍盟“叛徒”的標記。“李長老的師父用‘回魂術’控製了他的親人。”影主的聲音比冰洞的寒氣更冷,左臉的黑色紋路突然刺痛,“這種術需要血親的心頭血當引,你娘的魂魄應該被封在極北冰原的‘鎖靈塔’,塔磚的編號是按影閣七宿排列的,其中‘畢月烏’磚下,壓著打開塔門的青銅鑰匙。”他突然攥緊劍柄,指節發白——這些信息,是當年影閣逼他背誦的“鎖靈塔囚魂手冊”裡的內容,那時他總以為是虛構的酷刑典籍。
秦九霄的鎮世劍突然指向少年腳邊的冰麵,紫金色光芒炸開的瞬間,冰層下露出具冰棺。棺中女子的麵容與少年有七分相似,心口插著根黑色的骨針,針尾刻著的星圖,比冰洞頂部的星圖多了顆閃爍的孤星——那是秦氏星圖中代表“守護”的“鎮星”。“是‘縛靈針’。”秦九霄的指尖撫過冰棺,“針尾的鎮星被塗黑了,李長老的師父在篡改星圖寓意。”他突然按住少年的肩膀,漆黑的雙瞳中閃過憐憫,“你娘還有救,但需要焚天劍的殘魂淨化骨針,可現在……”
話未說完,冰洞突然劇烈搖晃,頂部墜落的冰塊砸在冰台上,將焚天劍殘魂的紅光砸得粉碎。無數黑色絲線從冰縫中鑽出,絲線末端的青銅麵具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麵具的眼窩處,竟嵌著兩顆與影主左臉紋路相同的黑色晶石。“影主!快用你的血!”少年突然撲向影主,赤色法袍在風中展開,後背的青銅令牌碰撞出清脆的響聲,“李長老說你的血能安撫影種!”
影主的長劍本能地橫在身前,劍刃抵住少年的咽喉。他看著少年眼中倒映的自己——左臉的黑色紋路正在瘋狂遊走,像極了那些纏繞焚天劍殘魂的黑色絲線。“彆信他!”影主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七’是影閣的‘餌’字代號,他在騙你放血激活本源石!”黑色長劍突然轉向,劍背重重砸在少年身後的冰牆,冰層碎裂處,露出個隱藏的符陣,符陣的中心凹槽,形狀與影主的血滴完全吻合。
楚瑤的冰刃突然刺入符陣邊緣,冰藍色光芒凍結了蔓延的黑色紋路。她的右臂傳來灼痛,冰藍色印記正在發燙,印記的光芒透過衣袖,在冰牆上投射出段文字:“影火同源,相克相生,以星為引,方得始終。”文字的筆跡與守劍盟初代長老的手劄相同,隻是在“星”字的最後一筆,被人用紅色墨水添了個彎鉤,變成了“心”字,“是初代長老的注解!”楚瑤的冰藍色瞳孔發亮,“他在暗示需要用雙生子的心頭血,才能讓影火兩種能量共存!”
阿圓的玉佩碎片突然與冰棺中的女子產生共鳴,碎片表麵浮現出完整的月牙形玉玨——玉玨的另一半,正在影主的衣襟裡閃爍微光。雪團的虛影鑽進冰棺,女子心口的骨針突然劇烈震顫,黑色的針尾滲出紅色的液體,液體在冰麵上凝成個“救”字,與少年法袍上的七葉蓮組成完整的圖案:守劍盟火堂的“星火符”。“雪團說她還有意識!”阿圓扒著冰棺邊緣大喊,“她在指引我們去極北冰原的‘望星崖’,那裡有能同時容納影火能量的‘同心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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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無數影衛的黑影從黑霧中浮現,每張臉都與影主一模一樣,隻是眉心的黑色晶石在瘋狂閃爍。為首的影衛舉起長劍,劍刃上的黑色紋路突然暴漲,將焚天劍殘魂的最後一縷紅光劈成碎片。“抓住雙生子!”影衛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卻在尾音處露出少年的哭腔,“李長老說了,隻要拿到他們的心頭血,就能打開所有鎖靈塔!”
秦九霄的鎮世劍與影主的黑色長劍同時出鞘,紫金色與黑色的光芒在冰洞中交織成網。秦九霄的劍招帶著焚天劍的熾熱,每一劍都燃起橘紅色的火焰;影主的劍勢則裹挾著冰原的寒氣,黑色的劍光劃過之處,冰層寸寸斷裂。兩人的劍招本是截然不同的風格,此刻卻配合得天衣無縫,像是演練了千百遍——當秦九霄的“燎原”劍招炸開時,影主的“影漩”總能恰好將火焰聚成球狀,而影主的“裂地”落下時,秦九霄的“星落”又能將碎石凝成尖刺。
激戰中,秦九霄注意到影主左臉的黑色紋路正在變淺,而自己的漆黑雙瞳中,紫金色的光芒正在恢複。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雙生子的力量,本就是枚硬幣的兩麵。”鎮世劍突然改變方向,將一道黑色絲線引向影主的長劍,兩劍相交的刹那,紫金色與黑色的光芒同時暴漲,將周圍的影衛燒成灰燼。
“原來如此。”影主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他看著自己與秦九霄交握的劍柄,黑色的紋路正在與紫金色的光芒融合,“我們的力量,不是相互排斥,而是相互補充。”
楚瑤的冰刃在影衛中穿梭,冰藍色光芒不斷凍結著黑色絲線。她注意到少年正在偷偷移動,試圖靠近影主的背後。“小心!”楚瑤大喊一聲,冰刃突然轉向,擋住了少年手中的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著影閣的蛇形符。
少年被冰刃逼退,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李長老說隻要刺傷影主,就能讓我娘醒過來……”
秦九霄的鎮世劍突然停在少年麵前,劍刃的光芒照亮了他臉上的淚痕:“你娘的魂魄被封在鎖靈塔,而打開塔門的鑰匙,需要你用真心去換。”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溫和,“李長老騙了你,影主的血並不能打開鎖靈塔,真正能打開塔門的,是你的勇氣和善良。”
少年愣住了,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看著冰棺中的母親,又看看秦九霄和影主,突然放聲大哭:“我錯了……我不該相信李長老……”
就在這時,黑霧中傳來李長老的師父的笑聲:“真是感人啊……可惜,一切都晚了。”無數黑色的絲線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整個冰洞包裹成一個巨大的繭,“隻要吸收了雙生子的心頭血,我就能成為新的影主,統治整個世界!”
秦九霄和影主背靠背站在一起,鎮世劍與黑色長劍同時指向天空。紫金色與黑色的光芒在他們頭頂交織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不斷湧出熾熱的火焰和冰冷的寒氣,兩種極端的力量在漩渦中融合,形成一種全新的能量——那是“星火同爐”的力量,是秦氏雙生子真正的力量。
“宿命由我們自己掌控。”秦九霄和影主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紫金色與黑色的能量漩渦突然爆發,將整個冰洞中的黑霧和影衛全部吞噬。當光芒散去時,冰洞恢複了平靜,隻有冰棺中的女子心口的骨針,在微微閃爍著紅光——那是希望的光芒。
秦九霄走到冰棺前,看著女子心口的骨針:“我們該去望星崖了,那裡有能救她的同心爐。”
影主點了點頭,左臉的黑色紋路已經變得很淡:“還有極北冰原的鎖靈塔,我們要救出所有被囚禁的魂魄。”
楚瑤收起冰刃,冰藍色印記的光芒變得柔和:“守劍盟的其他長老可能也被困在那裡,我們要一起救他們出來。”
阿圓的玉佩碎片與影主衣襟裡的玉玨同時飛起,在空中合二為一,組成完整的月牙形玉玨。雪團的虛影在玉玨周圍歡快地轉圈,仿佛在慶祝這個時刻。
少年撿起地上的匕首,走到秦九霄麵前:“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我想親手救出我娘。”
秦九霄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可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五人一起走出冰洞,極北冰原的風雪已經停了,天空中露出了久違的陽光。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仿佛在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他們望著極北冰原的方向,那裡有等待他們去解開的謎團,有需要他們去拯救的生命,更有屬於他們的宿命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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