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是個不錯的坐船的日子,起碼在威廉看來如此。
在一點簡簡單單的魔藥的幫助下,他現在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會暈船——隻要稍微用心一點,魔法對生活的幫助簡直是翻天覆地的。
在加隆的幫助下,威廉成功弄到了合法卻又不那麼合法的離境證明,他現在可以在任意的英聯邦國家進行旅行而不受法律限製,而不是走魔法界的官方手續需要登記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一個很巧妙的法律漏洞,因為保密法的關係,魔法部需要和麻瓜首相進行必要的聯絡,並在適當的範圍給予必要的尊重,而英聯邦這種名義上存在的東西呢,又讓離開英國這件事的定義變得巧妙起來。
這種路子還是威廉在阿茲卡班裡聽來的,用對麵牢房那家夥的話說——“每部魔法部的法律之中都有著那麼一些很有趣的漏洞,隻要你能找到合適的人,你就會發現那簡直比大路都要順暢…”
毫無疑問,他是對的,就拿這張被承認的通行證可以旅行的地方來看,威廉差不多能在五十多個國家地區瞎逛…
‘隻能說離譜…’
他站在圍欄旁邊,享受著海風和陽光,放鬆著自己。
雖然飛行會更快一點,但是他自覺做不到在飛機上幻影移形,所以乾脆放棄了——當然,這也有上次飛行體驗不怎麼好的原因。
不是他吹噓,如果他不小心迷失在海麵上,他回到陸地都不怎麼費事——單憑他隨身攜帶的糖果,足以充當一周以上的食物,而淡水也能用清水入泉解決。
立足的地方可以隨便找點什麼用變形術變出來,實在不行泡頭咒一頂紮到海底也能算腳踏實地了——他在泡頭咒上下了一番狠功夫,隻要下邊不是海溝,根本不必擔心水壓破壞泡頭咒。
‘說起來了——不行今天晚上抹黑下海玩一玩,隻要用魔法標記下船就可以了,也算實戰體驗了。’
到現在為止,他甚至連黑湖湖底都沒見過呢,那下邊住著魚人,校方和他們有過約定,不會輕易的入侵他們的居住區,在有警示的情況下,威廉自然不可能為了滿足好奇心就入侵禁止區域。
“羅賓特先生!”
水手的喊聲傳來,這讓威廉不由得苦起了臉——都是那張特彆離境害的。
負責辦理這東西的家夥是一個很懂的人,堅持每一枚加隆都應該值得被尊重,全英聯邦瞎逛總要有理由對吧,好,那就來個讓人尊重的身份,也算對的起那些金子。
他現在的身份是,暑期進行特彆調查實習的大學生,大學的名頭還挺響,嗯,中文係…
不管彆人信不信,他反正偽裝的就是這個身份了。
反正下船之後他就打算再次換個身份了,學生就學生吧…
雖然從教授到學生有點奇怪,但是他從阿茲卡班都出來當教授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遇上校友了,對方還特彆熱情,一直在問學校的事情,時不時回憶往昔…
梅林的胡子啊,他沒裝教授裝學生,還特意偽裝成中文係的,就是為了防止演穿幫了,這都跑出英國前往英聯邦了,怎麼還會有校友這種神奇的存在?
那位中年紳士做的是慈善生意——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說的。
簡單來說,就是從英國那邊收來各式各樣的二手產品,然後海運到非洲去,再以低廉的價格出售給當地居民。
雖然威廉很懷疑這位‘校友’可能收集的過程中涉及慈善捐助,但是那顯然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
相比起對方的生意來,他更希望那位紳士不要那麼熱情的邀請他參加宴會什麼的,然後一臉回憶的和他談論母校過去如何如何,今時今日又怎麼怎麼樣了。
要不是那位紳士更喜歡追憶,他現在就要露餡了!
他絲毫不懷疑身後的水手是那位先生派過來邀請他這位經濟有一點點困難的學生去共進午餐的,要不然他一個中等艙的‘窮學生’,水手哪會記得他的名字?
但他能怎麼辦,當著麻瓜水手的麵跳海逃生嗎?
‘簡直離譜…晚宴請一次也就算了,午餐也要共進…哪有這樣的校友?’
內心吐槽著,威廉依舊轉過身來,有禮貌的笑著看向那位喊他的水手,“是我,有什麼事情嗎?”
“羅賓特先生,倫農先生邀請您去共進午餐。”
水手很耐心的說著——看在那五加隆小費的麵子上,他對這趟活相當滿意。
‘我就知道…’
威廉一邊吐槽,一邊麵不改色的回應道,“好的,謝謝,我馬上就會過去。”
——
“為什麼你對那個羅賓特這麼看重?一個中文係的學生——看起來家境也一般,恐怕三十歲前他連學費的貸款都還不清。”
“他不一樣,他的專業水準相當高,而且富有進取心,這在年輕人中可不多見。”
倫農笑著對妻子說道,“暑假選擇來非洲這邊實地考察的學生可沒多少,他是個能吃苦的年輕人——說實在的,這邊二手市場業務有點飽和了,我想在東方那邊另開一個新的市場。”
“他非常優秀,我想再考察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推介他到我們的俱樂部去,那樣他就是地地道道的自己人了。”
難得的和家人一起的旅行之中遇上了一個看起來可以投資的年輕人,這讓倫農先生非常開心,在如今生意愈發不好做的今天,兩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撞到一起實在是令人舒適的很。
“那就太好了…”
他的太太鬆了口氣,“我差點以為你打算把伊娃許配給他…雖然那個窮學生看起來長得不錯,但那也太離譜了…”
“怎麼可能?”
倫農先生用鼻子哼了哼,“他起碼要優秀十倍以上,才配的上我的伊娃——如果他生出什麼不友好的想法,我會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真相的。”
“對了,伊娃還和阿加莎在艙房裡玩嗎?”
“是,也不知道她們哪來那麼多神神秘秘的話題要講…”倫農夫人稍微抱怨了下,“說真的,那位阿加莎…神神秘秘的連讀書的學校的語焉不詳,她們真的適合做朋友嗎?”
“那可是從我的父輩在戰爭中傳承下來的友誼…”倫農先生猶豫了下,“再說了,畢竟她是法國人。”
——
“見鬼了…中午才剛剛一起吃過午飯,晚宴的邀請就又來了!”
艙室裡,威廉看著新送來的正式邀請,整個人都不好了。
中午的談話已經把他的知識壓榨的夠嗆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巫師也不例外,他不可能在出卷子管理學生加上課之後,一邊關心巫師社會的新聞一邊訂閱麻瓜世界的報紙的。
而且,那些報紙的可信度…
反正他自認想觀察到相對真實一點的新聞,需要購買多份比對後再思考…
好在有一點他是不必擔心弄錯的——祝女王健康時不必擔心說錯名字。
‘晚飯時候話題要朝著哪邊靠?’
一步錯步步錯,他開始就不應該那麼友善的,事到如今,隻能靠一點從詐騙犯口中得到的如何避免身份曝光的經驗中自己琢磨了。
做好傾聽準備,把話題轉移到對方喜歡的地方,然後適當的附和和必要的表達,以便讓對方深信自己也不是門外漢…
‘要不是在船上不方便,我今天就想不辭而彆直接走人了…’
船在海裡,他怎麼跑?火車上還能裝出有急事提前下車——輪船上這借口可不好使。
隻能是繼續扮演好學生的角色,繼續接受那位校友善意的邀請,然後找著話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