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瑤!
刹那間,前些日子潛龍衛呈上的一份看似無關緊要的密報碎片般拚湊起來。
當時他正為朝堂傾軋煩心,對這等雞毛蒜皮隻是隨意掃過,如今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目標宅邸大興土木,疑有擴建。】
【查實,乃雇傭城外李木匠所為。】
【李木匠酒後失言,經‘詢問’,供認...非普通修繕,實為深挖地窖】
【夜間探得,目標購置大量牛羊生肉,製成熏肉...】
“.......”
冰冷的地窖裡,柳玉生那雙因凍傷和怨毒而布滿血絲的鳳眸,驟然亮起一絲近乎瘋狂的銳光。
地下室,
一個被深挖加固,精心儲備了過冬物資的地下室!
那場瞬間凍結一切的恐怖寒潮,連他這樣功力深厚的人都差點殞命,暴露在外的人絕無幸理。
但如果是躲在一個深入地下,有厚實土層隔絕,且儲備充足的地下室裡呢?
蘇夢瑤那個女人,行事向來透著古怪,如今看來,她似乎對這場災難早有預感般囤積物資。
她活下來的可能性...極大。
就算她運氣不好,沒能及時躲進去,或者地下室也有疏漏讓她凍死了...那又如何?
柳玉生舔了舔乾裂出血的冰冷嘴唇,嘴角勾起一個極其陰鷙的弧度。
那地方本身,就比這個陰冷潮濕,隻有劣質炭火的破菜窖強上千百倍。
既然是新建的場所,必定修繕完全,有乾燥的環境,有足夠的燃料,
有食物,有禦寒的厚實被褥,
隻要能占據那裡,他就能活下去,就能恢複傷勢,就能回到京城,重新...翻盤!
這個念頭如同強心針,瞬間驅散了部分凍僵的麻木和絕望帶來的虛弱。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滔天的怨毒,轉化為一種冰冷而急切的貪婪。
“咳咳...”
柳玉生強壓下又一陣翻湧的血氣,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安子。”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猛地一哆嗦,
“奴...奴才在!”
柳玉生裹緊了身上的錦被貂裘,最外層的粗布棉被顯得格外刺眼。
他盯著眼前唯一可用的人,眼神陰鶩。
“扶本督起來。”
柳玉生每說一個字都帶著胸腔的拉扯痛楚,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森寒。
小安子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起身,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真的觸碰柳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