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腹誹,一邊跟厲野打招呼。
汪明最討厭跟軍方打交道,一股子軍痞子氣,聽不懂人話,動不動就要打架甩槍子,簡直了。
如今汪明怕外甥的事情捅到伊主任那邊,趕緊安撫起安以南等人。
在知道金鐵柱就是被外甥碰瓷的人,汪明自掏腰包,一張大團結,妄想了結此事。
金鐵柱不敢收下,眼神迷惘地瞥向安以南。
安以南則是看向厲野。
再看到厲野點頭,她才讓金鐵柱收下這一張大團結。
自此汪明就找借口叫人送丘三去給醫生看看。
在臨走的時候,他還不忘諂媚地對著厲野吹捧幾句,而且還一起對著安以南和金鐵柱說著各種各樣的好話。
安以南聽得汗毛豎起來。
金鐵柱被誇得開心。
事後,這間病房隻剩下金鐵柱一個人住。
丘六花在走之前被汪明壓著道歉。
“對不起。”丘六花憋紅著臉,自己不過是想找一個冤大頭,誰知道遇到不男不女的家夥,還連累大哥被踹,現在還被逼著道歉。
丘六花被提多憋屈。
可再怎麼憋屈還是要向金鐵柱道歉。
道完歉,丘六花乖乖地跟著汪明離開,同時腦海裡記住那幾個人。
男的高大威猛,一看就不好惹,女的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但是心眼子賊多,瞧那個威猛的男人每次都聽女人的話,所以下次遇到還是避開為好。
安以南不知道自己在丘六花的心底已經變成心眼子賊多的人。
可她也沒做什麼。
丘六花就那樣水靈靈地誤會起安以南。
至於金鐵柱,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賤人就不要提了。
丘六花憤憤不平地抱著三毛離開。
病房裡,金鐵柱趁著沒有外人激動地想要抱住安以南。
誰知道眼前多了一條手臂,安以南被厲野迅速拉到身後,麵無表情地睥睨她。
金鐵柱無語:“我是女的。”
“真是女的!”她以為厲野吃醋是把她當作男的,剛想澄清。
厲野冷聲說:“誰讓你長得像男的。”
“……”她也不想長得像男人,可是沒辦法。
安以南莞爾一笑:“好了,金鐵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還好你來找我乾什麼?”
她拉著厲野坐在病房裡唯一的一條長凳上,安排他坐下。
金鐵柱坐在病床上,神采奕奕地說:“我來是因為家裡沒有人了,然後我聽村長說你是來這裡,就過來找你,順便告訴你,你家裡那個弟弟去找你大姐,說是在家裡混不過去,要投靠她。”
安以南之前不是沒想過安以建不會安安分分待在家裡,肯定會去找安以柔。
安以柔到時候肯定心煩意亂。
可安以柔現在搬到跟她同一家屬院,那就有點小麻煩。
安以南思忖,問起:“你家裡咋沒人?你姐姐她們呢?”
上輩子她去了安以柔家裡,對於金鐵柱的事情知道不多,僅僅隻是在多年後,才知道金鐵柱被曝光女人的身份,家裡大伯跟她搶村裡的房子和地。
最後金鐵柱沒搶過,去了南方打工。
後來,她見到在南方的金鐵柱嫁給了一個忠厚老實的男人,兩人雖然很貧窮,但是很恩愛。
可是上天總是不給擠在夾縫裡的人一點生存機會。
金鐵柱的丈夫因為糖尿病去世,而她本人也生病,最後要走的時候,村裡的大伯不肯讓她的骨灰埋在村裡的祖墳裡,說她是女人,女人就不該埋在祖墳裡,而是埋進男方的墳墓旁邊。
可金鐵柱想要落葉歸根。
但她最終沒有落葉歸根。
如今,金鐵柱笑嘻嘻,看起來沒有任何煩惱,跟上輩子想要落葉歸根的形象截然相反。
她說:“我姐姐都嫁人了。”
“你媽媽呢?”
“我媽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