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眼見安以南非要五十塊錢,安母朝著說:“憑什麼?”
她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叫囂著安以南膽敢要錢,就從她身體上踩過去。
嚴嫂子一看安母不要臉的架勢,嘴皮子直抽。
安母越表現得撒潑,越發顯現她們關係不和。
安以柔臉色僵硬,要扶著安母起來,隨後一邊說:“咱們說好的條件是你逼著媽媽,可是眼下這情形,也算是你逼著我阿媽出來,所以我跟你不計較了。”
她扶著安母就要往裡麵走,打算息事寧人。
安以南可不管,直接拉住安以柔的手臂說:“你是不是不想認賬?”
安以柔下意識地想要甩開她。
可是安以柔剛揮舞手臂,還沒用力,安以南就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說:“疼!”
嚴嫂子這一看那還了得,趕緊去扶安以南去醫院,順便對著安以柔,似乎想要指責,卻最後剩下長歎。
周遭嫂子們趕緊讓出一條路,讓安以南她們去醫院。
“我說安以柔,大家知道你跟小安關係不好,不想出這筆錢,但是你也不能推倒人家吧?”
前麵還在指責安以南的劉嫂子,轉眼就指著安以柔說三道四起來。
安以柔有苦難言,想要辯解幾句。
安母卻蹭地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劉嫂子罵:“你眼睛是不是長腦門上了,我家閨女怎麼會推那個白眼狼在地上。”
“我說你能不能整天白眼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安不是你生的!”劉嫂子叉腰怒罵。
安母氣得渾身顫抖,就差要上手揍人。
最後還是安以柔攥緊安母的手臂,輕聲說:“媽,你先回房間吧。”
“這件事是我們的家事,嫂子們沒事就回去吧。”
眼見她要趕人,圍觀的嫂子們都翻著白眼走。
劉嫂子走的時候還嘟囔著:“還以為安以柔體貼懂事,沒想到是個小家子氣的人,大家以後少跟她們一家來往。”
安以柔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變化,可是等所有人走後,一轉身,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媽,你今天為什麼要跑回家?”
安以柔率先發問。
安母不滿地撇撇嘴,回到堂屋,坐在飯桌前拍拍桌子說:“你還好意思怪我?你不知道我在安以南家過得那個叫水深火熱。”
“可是你也不能招呼不打就跑出來啊!現在好了,我在家屬院的名聲都沒了。”
一想到那些嫂子們回去私底下不知道怎麼編排自己,安以柔抓心撓肝,坐立不安。
安母給自己倒了一口涼水喝,不以為然,“名聲又不值錢,你擔心什麼?”
“你當然不在乎名聲!”安以柔看她滿不在乎,氣不打一處來徑直跑回房間。
安母楞了一會,隨後搖搖頭,“這閨女可真不像我。”
她一邊說著,有人來叩門。
安母看著沒有人出去開門,便自己去開門。
可這一開門,安母瞬間呆愣原地。
大逃荒的苦難一下子席卷她的記憶。
當年大逃荒,有人給了她一大筆錢和一袋糧食,順便把不到三歲的女娃交給她。
可現在呢?安母渾濁的眼珠子轉動,上下掃視她身上穿得列寧裝,還有一頭利索的短發。
瞧著就是知識分子,文化人。
安母露出笑意,“咱們好久沒見了。”
王荷瞧見她比記憶裡老了不少,眼神也渾濁不清,可說出的話卻依舊不討喜。
“你怎麼在家屬院?還有我剛看到那個孩子跟我長得很像,她是不是我當時不要的閨女。”王荷冷著臉問。
“瞧你這話說的,以柔是我的閨女,怎麼會是你的,倒是你看起來跟以前一樣沒多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