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的工資並不高,一個月不到六十塊錢。前段日子他的姐夫做生意,賠了一大筆錢,小武還專門送了三百塊錢過去。
因此孟逢春知道,小武身上的積蓄不多。
可他積蓄不多,為什麼要給她買金項鏈。她也不是很想要。
孟逢春埋怨他的大手大腳,可是眼眶紅了一片。她知道小武是為了她才買,可越是如此,孟逢春的心像是浸入油鍋時時刻刻被油炸,全身都疼,沒有一處是好的。
過了一會,孟逢春的手已經凍僵。她舉起手,抹去眼尾的淚,拚命地擠出笑容,不想讓人擔心,拿著奶瓶回到房間,沒承想安以南還沒有回房間,而是一直守在嬰兒床。
安以南聽到腳步聲,知道孟逢春洗完奶瓶回來,一抬頭,她的眼眶有點紅,是出事了嗎?
她壓下猜測,沒有過問孟逢春,淡笑地說起明天要準備買的菜,還有廠裡最近怎麼樣。
“經過上次小安姐跟白廠長商量好分房子的事情不變,廠子的很多人還想鬨,但是白廠長說再鬨就開除,一時之間,少了鬨事者,但是還有一兩個暗搓搓在搞小動作。”
孟逢春交代最近廠裡發生的點點滴滴。
她說的消息,安以南也聽白廠長打電話跟她說過。
安以南當時忙著項目,讓白廠長自行處理,現如今聽孟逢春一說,白廠長還沒將分房子的事處理好。
她的思緒飄散,餘光瞥見孟逢春凍紅的手指尖,心裡啞然,站起身說:“行,這件事我知道,你先早點去洗臉睡覺。”
安以南說完,轉身回到房間。
沒一會,廚房傳來聲響,應該是孟逢春去廚房倒水。
安以南從公文包裡翻看明天的項目。
時間一晃,第二天的太陽高高懸掛在天邊。
安以南一大早就去單位上班。
下班後,領導組織她們去滿堂樓吃飯。
安以南謝絕應酬,笑著說:“我家裡還有兩個奶娃娃,等著我照顧。”
嚴科長知道後,還想挽留安以南。劉華蘭站出來說:“這奶娃子前一兩年最難帶,小安的男人又是軍人,經常不在家,也是苦了小安。”
“小安也是沒辦法,又要兼顧家庭還有工作,多辛苦。”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話,直接嗆得嚴科長揮揮手,“小安,你家庭特殊,那我也不挽留你了。”
“多謝科長體諒,等孩子長大幾歲,我可就要纏著嚴科長天天組織我們去吃飯。”
安以南的話,讓嚴科長皺巴巴的臉多了幾分笑意。
氛圍也變得輕鬆不少。
“等你孩子長大,我可沒時間動不動組織你們一起吃飯。”嚴科長打趣地說。
安以南會心一笑,從單位抽身離開,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剛途經天北橋,正好撞見在外出勤的小武。
小武穿著橄欖色的警服,佩戴警帽。帽徽由國徽、盾牌、長城、鬆枝組成。
“小安姐。”
小武在執勤,剛跟隊友分開,沒想到會遇見安以南。瞧見她後,小武飛奔走來,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低聲詢問:“小孟最近怎麼樣?”
安以南看得出來她們感情最近出現問題,沉吟片刻說:“你呢?”
小武局促的雙手交疊在一起,低聲說:“我很好。”
“她也很好。”安以南沒有過問他跟孟逢春具體發生何事,簡單地回複小武的話後,卻見到他昂起頭,露出舒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