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神可真好,我也不瞞著你,還不是那個從國外回來的專家。做事風格容不得一點沙子,又擁有強迫症和潔癖,一點不順心就要破口大罵。要是罵大家,也就罷了,畢竟大家夥一起受著,忍忍也就過去,可偏偏我夾在中間,受兩邊的氣。”
“叫傑森的專家?”厲野皺眉詢問。
之前聽安以南說過,厲野記得很清楚。現下安以南憋屈地將心裡話倒出來,厲野冷聲說:“單位讓你受氣,何不辭職。”
安以南有好幾家店鋪,還有工廠,全然不用上班去受累。可安以南認為不上班,豈不是白學專業知識,況且她閒不住。
可厲野認為安以南規規矩矩去上班,還不如去折騰開店。
安以南開店的時候,整日忙碌,不見人,厲野頗為微詞。可那時候安以南是高興、喜悅。與其如此,厲野更想勸她開店。
安以南道:“受氣就要辭職?這豈不是臨陣逃脫!虧你還是軍人!”
“比起軍人,我更是你的丈夫。”厲野直白地注視著安以南,話裡話外,都未曾有退讓的意思。
安以南明白他的意思,心道:“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心裡還是很彆扭。”
也許是拉不下臉,安以南轉移話題地說:“我已經說了在單位的事,你呢?”
厲野推著自行車來到街道一側的桂花樹下,幾片落葉,簌簌落在他們的肩膀。
“王建華所處的單位領導曾經是蘇老的同學。我曾經見過他幾次,昨天剛想到這一茬,就寫了一封信,今天早上去找王建華的領導。我們在辦公室見了一次麵,我提出想在廠區逛逛,正好碰到王建華。”
“他見到我的時候,神色震驚。我又當著他的麵說起釘子的事情,他的領導就在一邊。”
安以南皺眉:“你就說了幾句話,他就去指認了?”
“我誆他說警察已經找到證據,估計下午就要逮人。誰知他心急,聽到我的話,也不去驗證,直接去指認了。”
厲野說得輕描淡寫,安以南不敢相信,就這麼簡單。
“你沒有誆我?”安以南狐疑地望著他。
厲野淡定地說:“也許是我說的話,讓他誤會。”
“你威脅他了?”安以南追著職質問,唯恐厲野真的是去嚇唬人,才會導致如今的局麵。
她也不是反對厲野用威脅人的招數,隻是厲野不像是會威脅人。
厲野道:“說了幾句話,應該算不上威脅,況且他的領導在旁邊。”
他的言下之意是沒有威脅嗎?還是說王建華膽子小,被他幾句話就能嚇倒?在安以南左思右想的間隙,耳邊傳來厲野低沉的嗓音。
“時間也不早了,小滿月還在家等我們。”
安以南下意識點點頭,回過神後,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猛然想起要去看轎車的修理進度,於是拉了拉厲野的衣角。
一個小時候後,她們回到胡同,安以南從後車座下來,厲野推著自行車進入胡同內,地麵殘留落葉,偶爾迎麵對上鄰居打招呼。
孟逢春剛好接小滿月回來,脫下外套,要去廚房準備晚飯,一轉頭,見到安以南也相繼回來,笑著說:“小安姐,你們回來了!”
“對!”
安以南跟孟逢春打招呼,剛走到客廳,院子門傳來“砰砰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