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家與傅家本是世交,多年前便為詹台明和傅瑛定下過娃娃親。
然而後來局勢驟變,傅宗耀投靠了日本人,而詹家則舉家遷往香港,兩家就此斷了往來。
如今,詹台明從歐洲留學歸來,主修經濟學。
他那位還留在國內,且早已投靠日本人的叔叔為他鋪好了路,安排他進入偽政府財政部任職,借此機會重返上海。
傅宗耀得知此事後十分欣喜,特意派女兒傅瑛親自到碼頭迎接。
對他而言,若能借此機會修複兩家關係,甚至促成舊日的婚約,自然百利而無一害。
更何況,詹家雖然遷居香港,但在上海和江浙一帶仍留有不少產業,若能拉攏,對他大有助益。
而然他們不知道是,詹台明雖然名義上是在歐洲留學,實則早在去年就已秘密加入軍統,並在特訓班接受了大半年的嚴格訓練。
車子緩緩駛離碼頭,傅瑛興致勃勃地說著話,詹台明則麵帶微笑,不時點頭應和幾句。
車子穿過繁華的街道,傅瑛側過臉,笑著問道:"台明哥哥,歐洲現在是什麼樣子?聽說那邊也在打仗?"
"嗯,那邊的確到處都在打仗,父母擔心我的安全,便讓我回國發展。"他轉過頭,看著傅瑛:"傅叔叔現在是上海市長,以後還要多多關照我啊。"
傅瑛聞言,眼中有些暗淡,“我以為台明哥哥會嫌棄我父親投靠了日本人。”
但她隨即又揚起笑臉,"不過現在台明哥也要在新政府任職,那我們以後還是一家人,對吧?”
看著傅瑛投過來的目光,詹台明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就像小時候那樣:"傻丫頭,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看著傅瑛臉上綻放的笑容,詹台明不忍地將視線投向窗外的街景,戰爭改變了許多人,可有些事,他必須去做。
詹台明讓司機直接送他去揚子飯店,不過,他還是對傅瑛溫聲說道:“舟車勞頓,今日我先稍作休息,明日定當正式登門拜訪傅叔叔。"
傅瑛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展露笑顏:"嗯,那台明哥哥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讓家裡準備你愛吃的本幫菜,父親見到你一定很高興。"
晚上,詹台明來到飯店底樓的揚子舞廳,選了個正對舞台的卡座坐下。
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斟了杯威士忌,點燃一支香煙,翹著二郎腿,目光閒適地欣賞著台上的表演。
不多時,一位身著銀白色旗袍的女子款款走上舞台。
她身姿婀娜,整個人在燈光照耀下閃爍著光澤。音樂響起,女子朱唇輕啟,一曲《夜來香》婉轉悠揚,頓時贏得滿堂喝彩。
詹台明也起身鼓掌,他抬手招來侍者,直接打賞了一百個花籃,這闊綽的手筆引得周圍賓客紛紛側目。
演出結束後,女子換上一襲墨綠色的旗袍,手持香檳徑直走向詹台明。
"這位先生,"她紅唇微揚,眼波流轉,"多謝您的厚賞。"
詹台明舉杯示意,"歌喉動人,當得起這份賞。"
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不知可否賞光共舞一曲?"
女子嫣然一笑,將纖纖玉手搭在他的掌心:"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