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濤停頓了下,歎道:“能跟著跑回來的,能嚴重到哪去?嚴重的那些,是得拿擔子抬回來,還有壓在下麵,氣都沒了的。”
孫白露很輕的“嗯”了聲,心裡有幾分低落。
何濤抽空看向站在那邊的鬱扶疏:“哎,俊小夥,你識字的吧?”
鬱扶疏頓了頓,走去:“嗯,我認識。”
“我看字慢,你幫我看看,哪個藥有用啊?”
鬱扶疏拾起幾個藥瓶,逐一看去,拿出兩瓶,再去看藥盒。
選好後,他又留了卷紗布,半瓶過氧化氫水溶液和棉簽:“好了。”
“那,你會處理不?”何濤道,“很簡單,就給她傷口洗洗,然後上藥!”
孫白露道:“我自己會,你先去忙吧!”
何濤拎起藥箱:“那我走了啊!”
他說走就走,風風火火。
孫白露轉身去拿雙氧水,鬱扶疏先拿過去:“我來。”
孫白露道:“沒事,我自己來。”
鬱扶疏沒給她:“會很痛,你閉上眼睛。”
孫白露看了看膝蓋,道:“那你來吧。”
不過閉眼,她倒是沒這個需要。
她好像生來就很會忍痛和耐痛,當年剛開廠,她獨立支撐起所有運行,一次連夜加班,一塊鋼板砸在了她的腳板上,大腳趾頭的指甲整個彈出來了,半隻腳掌腫到發黑,她都沒掉過淚。
鬱扶疏見她氣定神閒,濃眉微微皺起,不過還是擰開了雙氧水,倒在了她的傷口上。
白色的泡沫刹那泛起,朝外漫延,還有很輕微的吱吱聲,恍如腐蝕一般。
劇烈的疼痛也從傷口處傳來,孫白露本來就極差的麵色,一下子慘白得像是一張紙。
她低眸看著腿上的白色泡沫,俏容緊繃,卻愣是沒往外呻吟一聲。
鬱扶疏將剩餘的都倒下,用一塊乾淨的布輕輕擦拭她傷口周圍的水:“如果不是你之前有過反應,我差點要以為你痛覺神經失靈。”
他擦拭的力道很溫柔,孫白露看著他的布發呆,沒有接話。
鬱扶疏側頭朝她看去,見她明亮的眸子愣呼呼的,他動了動唇瓣,最後沒吐一字。
待傷口包紮完,孫白露都還在走神,鬱扶疏道:“你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