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三刻,晟蘭城。
東街的一個破落小院子內,負手站著一個男人。
他雙目遠眺,抬首看著夜空中的月亮,不知在想什麼。
院門口,一個身著勁裝的年輕男子叩了叩大門,旋即走進來,單膝跪地,恭敬道:“二皇子殿下。”
“嗯。”
男人頷首,轉過臉來,正是段焱燁,他淡淡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叫你去辦的事情辦完了嗎?”
“成了!”年輕男人站起身,麵帶喜色,“李相答應會幫助我們。”
聞言,段焱燁點點頭,眼裡沒有一絲意外,仿佛早就猜到結果。
“向鴻,朝中最近如何了?”
“沒什麼新鮮的,”被喊作向鴻的人撇撇嘴,“成天到晚就是那些事,再大又能大到哪裡去?我看啊,不如把這朝會散了,省得我們還得費那人力物力去盯著。”
對此,段焱燁撣了撣衣袖的灰,未置一言。
炆勝國的皇帝年事已高,整日安於現狀,生出的六個皇子也不過都是些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的家夥。
對洛蘭國一事的態度,朝中幾乎是持維穩的想法,但大多數人雖嘴上不說,心裡定然是讚成除掉他們,一統大陸的。
千百年以來,洛蘭一家獨大的局勢已經持續太久了。
他們等不及要打破這個局麵。
所以隻要自己透出有關卷軸至寶的線索,就一定會有人倒戈。
至於其他那幾個廢物兄弟,則更不足以為道。
接下來要做的隻有……
他抬頭,順著月光,看向皇城的方向。
耀金色的尖頂雕著蟠龍,即使相隔百裡也能輕易看見,淡藍色月光下,金頂仿佛籠上一層柔紗,消減了幾分莊嚴的氣勢,似在誘人前往。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紋路,突然攥緊拳頭,麵露森冷。
“對了。”想起什麼,他轉身對後麵的向鴻道:“師傅留下的藥膏再給我送些來。”
“??”向鴻歪了歪腦袋,搞清楚他在說什麼後,驚訝道:“嗯?!殿下您受傷了嗎?!”
他記得殿下剛來晟蘭的時候帶了好幾瓶呀?
“叫你送便送,哪那麼多廢話?”段焱燁俊眉一挑,眼風如刀般射過去,向鴻立馬閉嘴點頭,不敢再言。
隻不過心裡仍在小聲蛐蛐。
二殿下的師傅是個雲遊道士,不僅教他習武,還懂各種醫術,那個藥效很厲害,他也曾用過一次,就算受了深可見骨的刀傷,抹過的愈合期也不消三日。
更何況他們都會武功,身體素質要比尋常人強些,恢複的更快。
以這些為前提,二殿下還要藥膏……
他微微張口,眼中流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
難道晟蘭皇城中,有高手?!
平平無奇的一周過去。
洛蘭無大事,其它七國又懼於仙術的威懾,沒有動作,霄黎大陸一如既往的和平。
鳳府也和睦的緊,溫淺日常就打打男主,罵罵下人,擺著一副臭臉裝人設,過的不亦樂乎。
她開心了,男主自然就不嘻嘻,係統忍不住替男主默哀,提醒道:“宿主,是不是到點該走炮灰感情線的劇情了?”
按小世界的原劇情,鳳溫淺在一次次的打罵中愛上了堅韌不拔的嚴業,並且為他變得溫柔起來。
倆人相愛了,隻不過,鳳溫淺是真心,段焱燁卻是在演。
“嗯。”
溫淺淡淡應了一聲,鳳眸似明非滅,看不出什麼情緒,她召來霓裳,叫她把嚴業喊到淩天院裡來。
見嚴業又被帶走,一路上打掃的下人連眼皮子都未抬一下,這種情形在近日十分常見,他們都習慣了。
挺好的,犧牲一人,造福大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