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膩了……”
譚鴻影滿臉難以置信,勉強道:“你的意思是,之前一起下副本也好,示弱也好瀕死也好,都隻是……在玩嗎?”
雲溫淺握著巨鐮,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情冷漠。
怪不得,她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怪不得,明明她的五維那麼低,卻能在幾次怪潮中奇跡般生還。
他早就對這個遊戲的底層機製產生疑問,卻總是第一個排除掉雲溫淺,現在想來,一切答案早有痕跡。
什麼‘隊友克星’……
分明就是法則降神。
譚鴻影伸手捂住臉,過去的一幕幕畫麵如影像般在眼前閃過,恍惚的提醒不合理的地方。
看他這個樣子,估計幫不上什麼忙了,繆以瀾‘嘖’了一聲,不善的看向前方的人:“你既然是雲溫淺,那一定還記得過去的事吧?”
她還是不相信此人真的是雲溫淺。
先不談她親眼看著人去死。
最最重要的是,她認識雲溫淺比譚鴻影早多了,那個自卑懦弱的少女連殺人的勇氣都沒有,何談做出這樣惡劣的遊戲來?
話落,眼前的長發少女撩起眼簾看了她一眼,繆以瀾頓感不好。
“繆學姐,”她竟然笑了,“好久不見,你的變化真是很大。”
“……你、你……!”
繆以瀾如遭雷劈,剛才還豔麗的麵龐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她怎麼會知道……這個稱呼,明明隻有雲溫淺才會這樣叫她!
難道一個人死在遊戲裡,真的連記憶都會被奪走嗎?
“本來我已經決定視你為陌路人,可既然你這麼想見雲溫淺,那就稍微回憶下好了。”溫淺說著,打了個響指,原本空無一物的房間裡立馬出現了一張投影似的大屏幕。
“等、等等……不用了!”繆以瀾慌忙上前:“我信了,我知道你是!淺淺,我們單獨去個地方好嗎?我有話對你說!”
這句話脫口而出,她直到現在才發覺,她其實……心底很不希望這個人是雲溫淺。
因為這個人和她所認識的,印象中的雲溫淺完全不一樣。
眼前這個人冷血,無情,實力強大,甚至可以為了好玩舍棄那麼多人的性命,除了臉之外,怎麼都和那個雲溫淺聯係不到一起。
而且,如果真的是她,還蛻變得這麼厲害,那麼她不就……
不就沒有任何道歉的底氣了嗎?
譚鴻影看了看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突然感覺自己被排斥了,然而,大屏幕上緩緩發出亮光,顯然是已經開始放什麼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車庫?
而且是個老舊殘破,存放著眾多自行車的車庫。
在車庫最前麵,開辟了一間大小不足五平方米的房間,從裡麵雜亂擁擠的擺設看,應該是個供人睡覺的起居室。
譚鴻影皺了皺眉,他從沒見過這樣破舊的地方,這種地方還能住人?
他家彆墅傭人的房間都比這要豪華三倍。
忽然,一道低微軟糯的嗓音打斷了思想,他抬頭看了看,才認定那是從屏幕裡放出來的。
【每天睜開眼睛環視一圈周圍,就能把家裡的所有角落看的一清二楚。
我有時候會好奇,如果一個人又醜、又窮、也沒有人愛她,那這個人為什麼要出生呢?
我就是這樣一個又醜、又窮、也沒有人愛著的家夥。
每天一睜眼,在總共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家裡醒來,洗漱完畢後從地下車庫走出來,沐浴著可以照耀在每一個人身上的陽光裡。
我討厭有太陽的天氣。
接下來,出發去上課,經曆每天都要承受的“洗禮”。
但是還好,這些都可以忍受。
因為,我還有繆學姐。
她明明是學生會長,還身兼學習委員,那麼忙的人,會耐心傾聽我的抱怨,還會微笑著安慰我。
隻要有她站在我這一邊,我就很滿足了。
……
天旋地轉。
頭被巨力按在汙水池裡,一瞬間什麼也無法思考。
唔,今天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