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島嶼,某處黑沉的山洞中。
鐵鏽味蔓延在空氣裡,刺鼻的血腥濃的讓人想撞牆。
幾人圍著一坨碎肉,那東西約莫一炷香前還能淺淺看出個人形,現在已經血肉模糊。
圍觀的有人露出不忍的表情,有的毫無波動,其中一人蹲下身在那團碎肉裡掏掏掏,終於摸出一卷東西,恭敬的遞給最前方負手而立的黑袍人。
那人轉身接過,打開看了眼,呼吸一頓,露出鬥篷下一張清秀蒼白的臉。
“……”厭叢生盯著那卷軸看了半晌,表情變換數下,他煩躁的揮手讓那人滾遠點,轉而走出山洞,閉上雙眸。
許是距離近,神識傳音沒多久便接通了。
“咳,前輩,”厭叢生沒想到這麼快,他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指腹,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聽到那頭傳出一道低緩溫柔的聲音,怦怦跳的心反而沉靜下來。
“說了彆叫前輩,”她似是想了想,笑道:“不介意的話,可喚我蘇師姐。”
厭叢生剛在心裡打好的腹稿一下全忘完。
耳根可疑的紅了,他為人自由散漫慣了,從未加入過哪個門派,在被雲染宗追殺到末路時也未曾想過如果有勢力,有能依靠的兄弟姐妹會是如何,大不了同歸於儘,這會倒湧起出一種莫名的酸澀來。
“蘇、蘇,蘇師…蘇……”還是太陌生,他鼓起勇氣念了半天,蒼白的臉龐浮現薄紅,最終隻細若蚊喃的說:“蘇前輩……”
對麵是長久的沉默。
厭叢生一下慌了,完了,前輩不高興了?叫前輩是不是把人喊老了?剛下定決心喊一聲蘇師姐,對方已經輕描淡寫的略過了這個話題。
“你不常與我傳音,”她說:“是計劃推進中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厭叢生張了張唇,萬般遺憾湧上心頭,隻得堪堪壓下,“……嗯,不是麻煩。”
“是朱雀寶玉,”幾瞬過去,他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沉穩冷漠,“最後一塊寶玉有消息了。”
……
斷璠山。
顧恒炘收劍回勢,睜開璀璨奪目的眼眸,伴著數道輕響,一頭五階魔獸轟然倒地。
“不錯不錯,”花臧生一個魂狀體還要擠眉弄眼的鼓掌,情緒價值給的很足,忽然臉色一怔,道:“趕緊撤!有人正在往你這邊趕!”
“墮宗的人麼,讓他們來就是。”顧恒炘擦了擦劍,漫不經心道。
“你!哎……儘快解決,不然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就麻煩了!”
他神識一掃,發現來的幾名墮宗弟子才金丹期,也不攔著顧恒炘了,嘴上嘟噥著讓他打快點。
顧恒炘沒說話,指尖微動,飛劍騰空而起,隻見一道雪白的流光閃過,那幾名弟子還沒來得及落地,身上便出現道道齊整的傷口。
“什麼人!竟敢擅闖……啊!!!”
幾人連顧恒炘的長相都沒看清,就被飛劍貫穿大腿,痛呼著摔在地上,不由心生惶恐。
此人到底是誰?!來他們墮宗的地界想做什麼!
雖然對仙門正道來說,墮宗和他們一直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但顧恒炘和其他人不同,對他來說隻要實力夠強,修魔還是修道都一樣。
所以他並未把這幾人殺掉,隨手凝出個法訣,將他們打暈後就悄然離去了。
……
時日飛逝,眼見已經過去一月,顧恒炘也收心往故洲趕。
就這麼跟這戒指老爺爺相處了月餘,他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頗有些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