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從以前的遺產裡翻了翻,發現一物能改變法器樣貌,便給意訣用上了,隻是這東西是一次性道具,要解除效果,隻能像現在這樣剝落外殼。
她在人前隱藏慣了,根本想不起來還有這茬,若非顧恒炘激她,恐怕意訣還得再躺一段時間才能重見天日。
就是不知……這樣會不會對接下來的計劃造成影響。
思及此,溫淺手心一翻,顧恒炘隻覺與自己對峙的力量完全消失,才發現靈劍不知何時已經安靜的躺在蘇溫淺手中。
動作快到根本看不清,溫淺足尖輕點,整個人就如離弦之箭般,道道形如實質的淩厲劍氣從劍中飛出,帶著可怖的破壞力朝顧恒炘湧來。
他感受到了這股劍意的強大,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劍身中,黑劍光芒大盛,他雙手握住劍柄,劈下這近乎傾注他所有靈力的一劍。
“轟——”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天地都為之震顫,巨大的能靈力波動自他們為中心朝四周擴散開來,雲霧被瞬間吹散,連觀眾席上的眾人也未能幸免,一時間各種防禦法器的光都亮了起來。
“我擦!……原來隻是餘波……鬼鬼,嚇死老子了……”
“啊,快看!”
“什麼什麼?誰贏了!?”
硝煙散儘,露出兩人對峙的身影,準確來說——是蘇溫淺握著意訣劍壓在顧恒炘身上,劍尖隻差一公分就要刺入胸膛,卻被後者用手硬生生握住了。
一條血柱從他掌心落下,沿小臂畫出一條血河,蘇溫淺眼珠緩緩下移,嗓音依舊平穩:
“鬆手。”
“怎麼……莫非是心疼我了?”顧恒炘蒼白的臉上勾勒起一抹淺笑,不過想也知道不可能,倘若他現在鬆手,這把劍定會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胸膛。
“……恐怕就算我讓你認輸你也不會認吧。”蘇溫淺低著頭,眼裡倒映出顧恒炘的身影,手又不自覺使了點力,“所以,隻有這樣才能讓你閉嘴。”
顧恒炘笑了。
果然。
他們是同類人。
另一隻手臂緩緩鬆開,黑色長劍掉落地麵,而他的手上,則出現了一枚血紅的戒指。
“給。”
蘇溫淺餘光被閃了一下,轉過頭看著他的臉,似在不解。
“你不就想要這個嗎?”
她默然片刻,不過是幾瞬鬆懈,另一隻手的無名指上忽然被套進什麼冰冷的物件,蘇溫淺垂眸一看,原是顧恒炘將那帶有朱雀寶玉的儲物戒指套在了她手上。
“禁製我已經解開了……咳……你、你直接取出來就好……”
沒有半分猶豫,比儲物戒上鑲嵌的紅水晶耀眼萬分的絳紅寶玉出現在手中,過程順利無比,也印證了禁製確實被他解除的話。
溫淺歪了歪頭,長長的羽睫輕輕顫抖,像是在問‘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
顧恒炘仍保持著仰麵躺著的姿勢,隻是蘇溫淺並不繼續用力了,他也因此得以放開手,陽光熾熱的晃眼,他索性又伸出手背蓋住雙眼。
自己知道煉天大陣的危害,也知道眼前這個能滅門顧府的人沒有任何善惡觀,這麼做,不亞於將傾覆整個修仙界的最後一片拚圖親手交到她手上。
但是好奇怪——
他心中,居然沒有一絲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