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驚起千層浪。
眾人目瞪口呆，大腦瘋狂宕機，一下子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畢竟建木靈氣匱乏一事再嚴重，那也是過去式了，現在的他們無法體會其嚴重性，但證道飛升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此話怎講？”白皎懿聽完，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隻是靜靜看著蘇溫淺，金瞳湧起一層陰翳，如同隱藏在陰影裡伺機而動的毒蛇。
“咦？你一定要聽完全程嗎？”溫淺故作驚訝，紅唇微揚，“我還以為你會很樂意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呢。”
白皎懿一語不發，陰鷙的望著她。
溫淺：“呃，看來他不是那種喜歡在最後一刻把計劃公之於眾的反派。”
係統：“……”宿主開玩笑還是這麼不挑場合。
“其實很簡單，”溫淺笑了笑：“明確你的目標後，我就決定用這個來吸引你。”她指了指腳下，“煉天大陣。”
“消失的化神境，無法觸達的飛升通道……要想打破這一點，隻有強製飛升，而這煉天大陣就是最後一個機會。”
“對你我而言都是如此，”溫淺攤開手，笑容仍風輕雲淡：“你也說了我現在隻是個元嬰，假如連這個都吸引不到你，那我將再無辦法打破現狀，幸好，我賭對了。”
“第三塊寶玉現世的時候，你察覺到不對勁了吧？可你還是默許了我的做法，甚至招搖的將最後一塊寶玉設為大比獎品，省了我尋找的功夫。”
“你放消息給我的手下，簡直是將這東西拱手送到我麵前，我不來拿，豈非對不起你一片苦心？”
白皎懿冷哼一聲：“可你不還是最後才來？”
厭叢生猛然抬頭，看著蘇溫淺的目光充滿驚訝。
朱雀寶玉作為最後的獎品這件事，普通修士根本不知道，是他費心得到的情報，他當時還沾沾自喜，認為大陣的材料這麼快就找齊了，原來竟是皎懿仙尊故意設下的陷阱嗎……
而前輩她……將計就計了？
一切脈絡似乎明晰起來，溫淺繼續娓娓道來：“老早前我就感覺有人在監視我了，神識印記下的爽吧？奪寶玉時你沒阻止我，布陣時你依舊袖手旁觀，甚至三章前，你仍在藏頭露尾的觀察！”
“可惜你還是不夠沉得住氣，”溫淺把玩著白藕似得指節，“噢，是我忘了，從一開始你就沒有退路。”
“從我開始有對付你的想法起，你就已經身處死局了啊，”她一字一頓的笑道：“靈，主，大，人。”
“你明知我不可能在幾月內修煉到大乘境，明知這陣法詭異，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了進來，是被煉化天下吸收修為的好處砸暈腦子了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明白皎懿才該是那個勝券在握的人，溫淺卻優哉悠哉，好似勝負已分：“這就是你的敗因。”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紛紛看向白皎懿，後者語氣凜冽：“……所以？你到底留了什麼後手，令你這麼有底氣與本尊叫板？”
“這個啊……”溫淺拉長語調，揚起雪白的脖頸，在一眾期待的目光中聳了聳肩：“口渴了，懶得說。”
其他人：“……”
係統：“……”
白皎懿怒極反笑，“好，很好！到現在煉天大陣第三階段仍未啟動，你是不是要說連我們說話的時間也在計算內？！”
溫淺瞥他一眼，正要說什麼，忽然被李端雲攔下，“他好歹也是化神境巔峰，彆激怒他。”
“……阿雲，”溫淺揶揄的笑了，“你覺得如果他有辦法攻擊我們，我還能站在這裡大放厥詞嗎？”
係統：“……”你也知道自己很過分啊！
“煉天大陣一旦啟動，無論是陣中之人，還是陣外之人，都無法傷到對方，”她在李端雲恍惚的視線中轉了個身，“大陣有保護機製，奉勸各位惜命一點，不要主動送死。”
眾人自然一陣歎惋，白皎懿看了眼遠處不聽話打算繼續攻擊的顧恒炘，心下稍定，“既然你知道，就該明白無法阻止我。”
“師尊……您到底把修仙界……把大家……當成什麼了？！”白沐弦好容易才從世界觀的崩塌重建中緩過來，神情悲愴，“您之前……明明不是這樣……”
一道白色身影落在他邊上，按著他的肩膀，“你又怎知他究竟是什麼人？他隻是表現出想讓你知道的樣子罷了。”
“師兄……”白沐弦倉惶抬頭，對上白流影關心的視線，又迅速低下頭：“不，我想聽師尊親口告訴我。”
白流影：“你……唉！”
歎聲剛落，他身形微晃，腳下一陣細密的震動傳來，“糟了，”飛陣宗長老張思慎喊道：“陣法在吸取天地靈氣，就快進入第三階段了！”
“哼…哼哼……額哈哈哈哈哈哈！”白皎懿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贏的人是本尊！這仙界隻有本尊一人可以飛升！而你們這群螻蟻……”他眼中像是冒出火來，“不配！”
再次望向一邊無動於衷的蘇溫淺，他隻覺對方在虛張聲勢，自己竟然會被她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嚇到，真是丟臉！
煉天大陣一旦啟動就再無轉圜的餘地，根本無需擔心！
“訣天啊……”他終於緩緩張口，“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本尊的意圖嗎？”
蘇溫淺：“嗯？”
“為了揣測本尊的心思四處奔走，想必很是辛苦，本尊心善，見不得你死後還要被執念糾纏，今日……”他唇畔浮起一絲憐憫的笑意：“就大發慈悲為你解惑。”
說罷，他不等蘇溫淺回應便轉向其他人：“九洲大陸廣袤無邊，大陸之外有東域靈山，南海蓬萊，可諸位知道嗎，在這片大陸之外，甚至我們這個世界外，還有彆的世界！”
溫淺一直八麵不動的淡笑終於頓了一瞬，明明是再細微不過的變化，卻被一直看著她的顧恒炘迅速捕捉到，後者眸光暗了暗。
“你們一直追求的得道飛升，在其他世界，可能隻是最低等的存在！”白皎懿的麵孔有些猙獰，“飛升後又如何？！還不是被人一巴掌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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